人生有许多苦难,大多与钱有关
确切地说都是因为“没钱”
我专注姓名学研究30年
主张起名应特别注重增强财运
规划一个先发达而后立德的富贵人生
财富姓名学,三才五格起名法,姓名测试打分

宛署杂记 明 沈榜 一

浏览: 作者: 来源: 时间:2021-04-30 分类:
万历二十年存五十里曰鸣玉坊,曰万宝坊俱在城,曰顺城关在顺城门外,曰平则关在阜城门外,曰德胜关在德胜门外,曰白纸坊一图离城十里,曰白纸坊五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六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七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十一图离城二十里,曰香山乡十二图离城二十五里,曰玉河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玉河乡八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九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二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十八图离城三十里,曰玉河乡二十图离城二十里,曰京西乡二图离城四十里,曰京西屯三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八图离城五十里,曰永安乡一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二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四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屯五图离城八十里,曰孝义乡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屯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四图离城一百里,曰孝义屯三图离城一百里,曰乐安屯离城一百里,曰永宁屯离城七十里,曰福宁屯离城一百里,曰丰宁屯离城一百里,曰富安屯离城一百八十里,曰安乐屯离城一百十里,曰王平口社一图离城一百里,曰王平口社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雁翅社离城一百五十


宛署杂记 明 沈榜


●自序

●卷一

    ○宣谕


●卷二

    ○县始

    ○分土

    ○署廨

    ○古墨斋


●卷三

    ○职官


●卷四

    ○山川

    ○水

    ○古迹


●卷五

    ○铺舍

    ○街道


●卷六

    ○地亩

    ○人丁

    ○繇赋

    ○力役


●卷七

    ○黄垡仓

    ○廊头


●卷八

    ○宫庄子粒


●卷九

    ○马政


●卷十

    ○奶口

    ○三婆

    ○土工


●卷十一

    ○驾相

    ○养济院孤老


●卷十二

    ○契税


●卷十三

    ○铺行


●卷十四

    ○经费上

        △坛壝

        △宗庙

        △陵园

        △行幸

        △宫禁


●卷十五

    ○经费下

        △内府

        △各衙门

        △乡试

        △会试

        △殿试

        △乡会试武举

        △杂费


●卷十六

    ○人物

        △乡贤

        △列女

        △仙释


●卷十七

    ○民风一(土俗)

    ○民风二(方言)


●卷十八

    ○恩泽

        △御制

        △御墨

        △田宅

    ○坟墓

        △祀亲

        △祀神

        △祀功

        △藏典


●卷十九

    ○僧道

        △寺

        △庵

        △宫

        △观

        △庙

        △堂

        △祠


●卷二十

    ○志遗一

    ○志遗二

    ○志遗三

    ○志遗四

    ○志遗五

    ○志遗六

    ○志遗七

    ○志遗八


自序


   始予抱四方之略,博求掌故,识天下户口、阨塞、风俗、政治盛衰,盖见志记之不可以已云。及授官内乡,历东明,因掌故而籍行之,具以润饰功令,然犹外县也。既晋上元,犹陪京也。及复除宛平,则列在辇毂之下,意其风被最先,科条独著,是其志记必详,且核于前所睹闻。而诸所施设,无如上国之明备,第令按籍求之,拱手受成足矣。乃县故无志,而掌故案牍,又茫然无可备咨询。自窃禄以来,随事讲求,因时擘划,或得之残篇断简,或受之疏牍公移,或访之公卿大夫,或采之编氓故老,或即所兴废举坠,捄弊补偏,导利除害,发奸剔垢,其于国家之宪令,非不犁然具备也。而予始求之则无征,自予行之乃始有据。然则宛平志可已乎?夫志,识也。识之而达于政,一时之故实,百世之蓍龟系焉。倘先予而有志,何至使予按籍而茫然无所备咨询乎?盖今天下郡邑,谁不比事修辞,各先记载。而京兆首善,乃独阙如,伊谁责也?吾为宛平长吏,何可以无志?既而■〈忄雙〉然曰:孔子虽悼杞宋,不敢直言,作《春秋》比于晋之乘、楚之祷杌,而犹自命曰窃取。且皇祖贻谋燕翼,主上莹精太平,彼铺张扬厉,自有学士钜公之丹管在也。前此尹宛平固多贤于榜百倍,而况榜至愚且贱,又何敢以志宛平?顾志,吾不敢也。令后来者,以无志而靡所咨询,如吾今日,吾不忍也。宛平建县以来二百年余,无人敢任纪述之责,其中固有呐于心,而惴于辞者尔。而庸计夫京师首善之邑,所为诸夏根本,国家厚泽深仁,所为培植绥和,纤钜委悉,视他郡邑不同,尽使人人避事而呐且惴焉,然则何时而可任其责乎?是以退食之暇,杂取署中所行之有据,而言之足征者,随事记录,不立义例,不待序次,聊识见闻,用备掌故。久之,不觉盈帙,因命吏稍缮之,为二十卷。而讲求擘划之要,正亦不能自隐,各以类列附见于后。至所云呐且惴者,尚复阙而不备,姑用传之子孙,使知予备官籍行不欲虚谈,抑使后来者,以比于掌故咨询,而施设其所未竟,增益其所未能,治有成劳,因志宛平,以垂石画,则斯记虽猥杂,当亦可备采择之万一,予甘心敝帚可也。


  万历壬辰人日,书于宛署之见日堂。


○宣谕


   祖制:朔旦,文书房请旨传宣谕一道,顺天府府尹率宛、大二县知县,自会极门领出,府首领一员捧之前,至承天门桥南,召两县耆老面谕之。月一行,著为令。语随时易。惟正月、十二月,以农事未兴,无之。其初,盖重农意,欲其自畿内布之天下也。乃嘉、隆末,畿民困敝,不及时至,则雇市井无赖充之,名曰倒包。里长闾阎,无复知德意者。而且以称病,甚或有以代役持其短,而宣谕遂寖失其初矣。遐迩小民,其谁知之!先年宣谕,语多无考,谨录其存者如左:


  正德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发生,都要宜时栽种桑枣。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着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都着上紧耘锄。五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要懒惰废业。六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都着上紧耘锄。七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不许早眠晏起。八月,说与百姓每:生理艰难,凡事务要节俭。九月,缺。


  正德十四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各务农业,不要游荡赌博。三月,说与百姓每: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农业。四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五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要教唆词讼。六月,说与百姓每:盗贼生发,务要协力擒捕。七月,说与百姓每:互相觉察,不许窝藏贼盗。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九月,说与百姓每:收了田都要撙节积蓄。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向寒,都着上紧种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法度,不许为非。


  正德十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天气和暖,都要趁时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要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许懒惰废业。五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六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七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闰八月,说与百姓每:柴米艰难,都撙节度日。九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十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十一月,说与百姓每:撙节用度,不许妄费财物。


  嘉靖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依时务农,不许游惰失业。三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孝顺父母,不许缺了奉养。四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五月,说与百姓每:耕田都要牛力,不许私自杀宰。六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假充内外势要,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朝廷教令,不要违犯。八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省俭,不要大破小用。九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许教唆词讼。十月,说与百姓每:桥梁道路,都要依时修理。十一月,罢。


  嘉靖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养生全靠着谷粟,不要懒惰农业。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过。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许指称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要撙节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积蓄多余粮石,以备荒歉。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有年老的,好好奉养他,莫教冻馁。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安分守法,贫的不要歹勾当,富的不要骄奢。


  嘉靖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三月,说与百姓每:孝亲敬长,不许忤逆,犯了,不饶。四月,说与百姓每:耕牛出力最多,不许私自宰杀。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六月,说与百姓每:男耕女织,务要各勤生业。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收获了田禾,都要爱惜积藏,忽贱弃了。九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业,不要游手好闲。十月,说与百姓每:农工已毕,各务生理,不要游手好闲。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正当闲暇,宜预修农器,以备来岁之用,勿得违误。十二月,说与百姓每:罢工程已歇,节次说的言语,都要依着行,不许怠慢了。


  嘉靖十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初,天时融和,趁时整理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和暖,着趁时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着尽力农务,不要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敛,勿得怠惰。八月,说与百姓每:秋收既毕,都要撙节用度,勿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秋收已毕,凡事撙节,勿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今农闲时月,务要勤做生理,勿得游惰。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时寒,各要勤务生理,毋自致冻馁。十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岁晚收务间,各宜节俭,勿事奢荡。


  嘉靖二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勿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节用度。


  嘉靖二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些。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时节。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要骗诓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要撙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俭用。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老,好好奉养。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安分守法,不要骄奢。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和美,正好耘锄。三月,说与百姓每:即时下种,耕锄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天雨润泽,正好上心农耘。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旺,勿得偎怜延捱。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加增,时不许退怠。七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将熟田看守收割,防俭。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撙用,毋延。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守度。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防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凡百仔细。


  嘉靖三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毋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要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撙节。


  隆庆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种耘。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勿迟。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时,用心看守。五月,说与百姓每:少放六畜作践。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之时勿慢。七月,说与百姓每:用心将此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


  万历四年: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不许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正长时节,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怠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田禾长茂,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稼成熟,都要及时收获,勿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已收,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务已毕,都要安心营生,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务农,毋得懒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锄,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农务,以望秋成。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勿得懒惰。闰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度,毋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不许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俱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春和,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耕,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务农,以望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毋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务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和土润,各宜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春和土润,都要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农务时节,都要上紧耕作,勿得怠惰。四月,说与百姓每: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时节,各务尽心农事,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盛茂,各宜尽力农事,不许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获,毋得狼藉。九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收成,务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收成既毕,各宜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愚尝跧伏草野,庄诵皇祖轸念小人之依,列圣继美重本之训,以谓耕籍秉耒,念农倡和,深知稼穑艰难,媲述《诗》《书》所称,无以加此。然犹未睹宣谕谆切随时告诫,触景廑虑,宛然家人父子,拮据纤勤,蚤作夜思如斯之详且亹亹也。慨自唐虞成周之际,爰宅四时,东作西成,岁月时日,水火土谷,历世不易,以迄后稷树艺,司徒振德,其在廷命官则然耳。有如今日家喻户晓否乎?未能也。遂师巡稼,司稼辨物,里宰趣耕耨,野虞毋代,妇女毋观,以暨田畯田正,受成茹咨,黍稷重■〈珍,禾代王〉,禾麻菽麦,钱镈铚艾,芟柞耘获,其因官受职则然耳,有如今日月朔申敕督率否乎?未能也。田家作苦,莫如《豳风七月》一诗,日征月迈,寒暑衣褐,耜趾绩猎,筑场修圃,食瓜断壶,熏鼠墐户,索绹乘屋,钜细毕具,主伯亚旅,黄耉妇子,举酒烹羊,其讽诵民俗则然耳。有如今日颁之朝堂,布之方策,天子临轩,亲与野人相告语,面命耳提,月一举行,世世不替否乎?未能也。居今之世,欲省耕省敛,兴法补助,不可矣。而皇心沕穆,兼照闾阎,屯田水利有使,劝农丞尉有官,已又总责之守与令,而每月必宣谕京兆,以示四海九州,使近自郊甸,远暨要荒,悉吾皇一身为之命令教诏,真若豳民家长之于其家众然,而谓唐虞成周之世有是乎哉!虽然,民生在勤,勤则不匮,而民性至愚,愚则易惰,以彼布帛菽粟,民所自足也。而圣皇宣谕,必使率作兴利,有菽粟,如水火,宜乎亲聆伏听之民,踊跃从命之不暇矣。顾犹有不然者。今观衢术之交,绣窗绮席,曳罗衬锦,累褥重裀。而鹑结者尚次诸涂,彼何有于桑?钟鼎水陆,鲭五侯,调易牙,筦弦优俳,杂遝并进,而枵罄者尚叹诸室,彼何有于耕?即使国门之外,画地而畦,围堑而庄,疑于业农矣。而所植非珍果奇花,则蓝蓼卉草,何者?彼一畦之人,货之固抵阡陌也。山壑之民,岩居谷汲,披裘舐犊,疑于业农矣。而所治非薪厂煤窑,则公侯厮养。何者?彼丝毫之利,岁计固致倍蓰也。诸如此类,滥觞未已,岂独不闻宣谕之旨耶?即曰四方辐辏,不皆辇下土著,而寄之为寓,客之为籍,莫非王民,是方欲以宣谕宛平、大兴者达之天下,俾四海九州如在宇下,共承睹听,而奈之何不使观化自近始也!嗟嗟!谕之不从,民之愚也,奈之何畏于宣谕!至里老雇役以应命,并面从者无之矣。天颜咫尺尚尔,有司又安所辞其责哉!


 ○县始


   天文:宛平分野尾箕,属《禹贡》冀州之域。相传秦郡县天下,始有蓟县,属渔阳郡,即宛平地也。前此无可考。然大略高阳氏有幽陵,唐有幽都,殷复为蓟州。周复设幽州,则蓟县地,即当属之。而武王封尧后于蓟,是周初已有蓟名,特未以名县耳。楚汉之际,项羽封臧荼为燕王,都蓟。汉初,蓟县属涿郡。本始中,涿改广阳国,蓟县属广阳。光武罢郡,立幽州,治蓟。永康后,后赵石勒国于蓟,蓟县俱为首邑。后魏于蓟立燕郡,又于郡置幽州,蓟县属幽。隋开皇初,郡废州存,后省州入涿郡,蓟县属涿。唐武德初,析西界为幽郡,蓟县半属幽。晋天福元年,割幽蓟等十六州赂辽,以报援立之功,蓟县随之。然自秦至是,县名皆以蓟也。辽升幽州为南京幽都府,后改幽都为析津府,又号燕京。分蓟县地为二:东为析津县,即今大兴地;西始有今名,为宛平县。盖取《释名》云:燕,宛也,宛然以平之义。宋宣和中,改析津为燕山府,宛平、析津二县仍属之。金初,仍称燕山曰燕京。后改燕京之名曰永安,以析津府为大兴府,遂改析津县为大兴县,惟宛平仍旧名。至元初,建中都,属大都路。后又立顺天路,二县属顺天。国朝洪武初,设北平布政使司,改大兴府为北平府,宛平与大兴俱附府郭。永乐以北平为行在所,升北平府为顺天府。宛平、大兴遂为畿辅首邑,比之南上元、江宁。在大兴曰大宛,在宛平曰宛大,对举而互重云。


  盖观于县之所由建,与县之所由名,而重有感于兴王之际也。夫县自周起,宛平以辽名,倏为州,倏为郡,倏为府、为都、为京、为路,至我国初为北平。而宛平名不易焉。乃辽、金、元虽建都,不足以当王气,无论已。惟我成祖分封燕宛,龙潜虎变,定鼎顺天,贻谋燕翼,宛然太平之隆,比于周之丰镐、沮漆,而卜年卜世又万亿倍之,则宛平与大兴雁行首善,实根本重地。王气所钟,不有独隆于古昔者乎!邑有先君之庙曰都,今四海拱极则曰神京,万姓邑聚则曰都会,维此冀方,是称天府。宛平之为县,盖王业所基,太平所肇也。


  成祖既绍大统,即以初日所受王庄田地,薄其赋税,岁收租入,建仓积贮,赐名黄垡,于以备一方之民凶荒给赈,而又复除其身,有司差役一切不得与。且当其时,县令贺银,两迁至少司空,宠荣之极,振古所无。此非以汤沐重地,故厚其民,以培植王业,因重其令以肇启太平乎!何睿意渊弘,帝恩覃渥,乃于宛平独至也?然则分封定鼎之日,而王道平平,兆于此矣。《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以是益知宛平不特非赤县例也。

○分土


   城内分土:前从棋盘街,后从北安门街以西,俱属宛平。城外,东与大兴联界。东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南哥庄,抵东安县界。正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胡林村,抵固安县界。西南由芦沟桥六十里至稻田村,抵良乡界。至吕村,抵房山界。正西离城三百里至天津关,抵宣府保安州界。西北离城二百五十里至镇边城铁门关,抵口外。正北离城二十里至清河,抵昌平州界。东北离城十五里至东湖渠村,抵顺义县界。


  永乐初,编户七十五里,节年沿革无可考。万历二十年存五十里:曰鸣玉坊,曰万宝坊(俱在城),曰顺城关(在顺城门外),曰平则关(在阜城门外),曰德胜关(在德胜门外),曰白纸坊一图(离城十里),曰白纸坊五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六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七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十一图(离城二十里),曰香山乡十二图(离城二十五里),曰玉河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玉河乡八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九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二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十八图(离城三十里),曰玉河乡二十图(离城二十里),曰京西乡二图(离城四十里),曰京西屯三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八图(离城五十里),曰永安乡一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二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四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屯五图(离城八十里),曰孝义乡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屯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四图(离城一百里),曰孝义屯三图(离城一百里),曰乐安屯(离城一百里),曰永宁屯(离城七十里),曰福宁屯(离城一百里),曰丰宁屯(离城一百里),曰富安屯(离城一百八十里),曰安乐屯(离城一百十里),曰王平口社一图(离城一百里),曰王平口社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雁翅社(离城一百五十里),曰青白口一图(离城二百里),曰青白口二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青白口六图(离城二百六十里),曰桑峪社三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五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六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清水社一图(离城二百八十里),曰清水社七图(离城三百里),曰清水社十图(离城三百里)。


  溯国初至今,宛平里图之不存者凡二十有五。此非地亩人丁无复孑遗,然后从而并其籍乎?顾据今见在之籍考之,则犹有可求者。如玉河则有四图至二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一十二。如香山则有六、七图,十一、十二图,而中间无图者八。如清水社则有一、七、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七。如京西则有二、四、八图,而中间无图者五。如白纸坊无二、三、四图,京西屯无一、二图,永安乡无三图,永安屯无一、二、三、四图,孝义无三图,孝义屯无二图,青白口无三、四、五图,桑峪无一、四图。共少四十九图。以此推之,宛之图籍在元朝以前业已失其二十四图。盖自辽创幽都,析蓟县地为二。而宛平已为京都赤县,其近臣近亲所蚕食而盘据者,殆非一朝一夕之故。彼以裔胡窃据,版图混淆,不足深诘宜矣。乃如我明一统规模,炳烺今古,而亿万年根本之地,顾犹未遑检制,至使所失一十四图之外,更失二十五图。倘及今不著为令,将来果何所底止乎!窃慨宛平以五十里为一县,视外省外县,数已狭矣。而五十里之内,又多名存实亡,其所失图乃更强半。今已失者,既难稽查,而见在者,尚可检制。欲令版籍充盈,户口蕃息,是岂必地改辟而民改聚哉!昔云:截长补短,犹可以为善国。而况京师首善之地,四境幅员,既溥既长者乎!昔云:附庸不能达于天子,犹属舆图,而况近圣人之居,辇毂孔迩,沾被最先,桴应尤速者乎?谓宜及今皈章之际,正其图籍,即有请给赉予,必将按图而思所损益,俾以一县之地,实一县之图,自不至图与地并失其籍。有司者因而据籍考图,按图核实,俾以一县之民居一县之地,拊循休息,生聚训教,毂击肩摩,闾阎殷富,尚何至地与图两相悖,而名与实两不可诘哉!宛平救时之急,诚无以易此。

○署廨


   县署设北安门之西,中为节爱堂。堂东为幕厅,西为库,后为见日堂,各三楹。循两阶而前为六房,东曰吏房,曰户房,曰粮科,曰礼房,曰匠科,曰马科,曰工南科;西曰兵北科,曰兵南科,曰刑北科,曰刑南科,曰工北科,曰铺长司,曰架阁库,曰承发司。制比外州县,分科稍烦,盖有宫府之事在焉。堂前为露台,为甬道,为戒石亭,为仪门(万历十八年知县沈榜重修)。其外,东为土地祠,西为狱,又前为大门,以其面皇城而治也,故不敢树塞云。见日堂后为知县廨,又后为官仓,三堂。东为粮马县丞廨,迤南为典史廨,堂西为军匠县丞廨,稍前为管屯主簿廨。吏廨无定所,时补各官廨之空地云。凡治必有公署,以崇陛辨其分也,必有官廨,以退食节其劳也,举天下郡县皆然。乃宛平设附都城,署廨独不得与外属驿递馆舍絜方比隆,借曰统有所尊,制不当侈,而五兵马司,率又得自宏广,几数倍之。若南之上元,其堂陛规制,俱国初所定,则更基度崇广,木石攻坚,比之外司府有加焉。宛平前堂之后不数尺即为官廨。其所谓见日堂者,亦姑即廨前厅事借以名之,实无堂也。此后廨仅一所,与民间比屋,曲直不齐,各佐领衙与市民联墙,声音可通。吏大半无廨地,僦借民居,顾不知创自何时,何所迁就,而因陋就简,粗备如此也。夫宛平未名之前,总之蓟县无论矣。自辽设析津府,析蓟地为析津、宛平二县,则宛平已同为附府首邑。金立中都,号燕京,宛平又同为附郭京县。即夷风朴陋,固不宜使附府附京之县,故与大兴分广狭也。或曰,古析蓟地时,蓟廨归析津县,别扩民居为宛平治,故制不充广云。然此姑就署廨言之也。古不有就桑而听,荷担而咏者乎?彼之分抑何其辨,而劳何其节,奚择乎署廨为也?今之宛平城内总小甲,悉属五兵马司。近城地方三四十里犹籍隶厂卫,县官曾不得一轻拘摄;县门之外,率尔我而主宾焉。即丘民细事,奉上檄而理之。非犄角城社,则缓颊役占,或盛服不为敛,立语不为屈,稍一法绳之,而他公差已持牍立索,当堂引之去矣。是分之不得辨,非署之不崇也。各官职掌,除民事外,内自厂卫,以至各监局;外自省闱,以至驿邮;岁时自宗庙陵寝行幸以至浣洗之事,虽巨细不一等,而县应固沓如也。此外,又有近题检勘,率经两县,正官无远近必亲往,加以奔走守候,尊卑酬应,戴星往返,惟日不给,是劳之不暇节,非廨之不广也。夫京县,四方之首也,表仪所系,群听具瞻,繄古强项令,破柱取奴,彼何其壮?循行郊陌,劝课农桑,抑又何其裕?而奈何今之不然耶?嗟嗟!令之不职,其端岂如是乎?可以观世道也已!


○古墨斋


   县廨之西,旧有隙地方丈,万历六年,河南李荫来尹宛平,即其地为小斋,偶得础石,有唐李邕所书《云麾将军碑》墨,因辇至斋中,甃之壁间,而以古墨名其斋。计碑字可辨者一百八十九字,其首篆存“唐故云”三字,文存“□尝以张□六朝印□保武陵□底宁以□雄举□而持□六韬不□飞■〈镞〉斋□者大□今以蕃□国家□伺其□之一载□守制□祖语□将军牙将□之过差意□自以旌旗纷纭□张辽□盖其□规昼公日多□者五□铃之私赐第边镇夺□士□俸□于战人玉帛均于门□国家方筑坛拜将□女贤和淑填静恭贞□朝议大夫使持节,□大正懿文壮武广孝移忠惟□山不举燧利倍往昔□今兹之碑式表先公之墓其词施及□我公克广尔祖□敢辽水渺渺陇山□九族恋切三□惟□都□搴旗考□行□书三年之□九□辽□议者以为良□名数见义勇备□惟一诚能沮彼□不然四其而排”共一百八十六字,余字率剥落不可辨。一时士大夫咸嘉与之。有碑二。记云:良乡县学有《云麾将军碑》,盖唐北海刺史李公邕所书也。云麾将军名秀,幽州人,事迹具载碑中。天宝三载正月建。公书《云魔将军碑》二,其一为左武尉李思训,其一此碑也。旧置官廨,不知何时为校官裂为柱础,墨本遂不见于世,好古者深惋惜之。近复修学舍,更以新砥,置而不用,推之瓦砾中,过者不睨也。友人邵生正魁、董生凤元往经其地,踪迹之,则故础存焉。规如铁鉴,字尚未泐也,以语宛平李侯于美。侯喟然兴叹,寓书县令,辇致都下,将为亭以覆之。视寝室之右,有别馆可庋,亟涂墍之,纳础其中,属藩参王子世懋署之曰:“古墨斋”,志存旧也。案公仕武后朝为郎官,辨魏元忠事,以直节自见,终其身不变,盖社稷之臣也。当时不能用,而媢嫉者忌之以死,可以知唐祚之不竞矣。独其书法之妙,出入二王,而奇伟倜傥,类其为人。杜工部所谓碑版照四裔,李集贤以为书家仙手,其流品可知已。是虽摧剥之余,见之犹令人起敬,况其解衣盘礴时耶!良乡京师衢术之交,为吏者疲于奔命,宜其不知护惜,彼竖儒从而斧之,庸妄纷如,亦何诛焉!侯以俊雅善文章,浩穰繁剧,戴星出入,乃能庇覆于散落之余,使先贤妙迹顿还旧观,不惟好奇多爱,而兴废补敝,亦可以概其为政矣。且宛平,赤县也,宜有金石,志其兴作之岁月。周视廨宇,迄无传焉。侯始亭而碑之,俾采风者,得以故事列于纪载,文献将有征焉,非侯之功耶!亭成,侯歌以落之,和者自博士欧子大任而下凡若干人,民表从铅椠之后,因记其事,甘棠之爱,庶几勿翦焉。侯名荫,南阳人。万历六年,岁次戊寅夏六月,岭南黎民表撰并书。承德郎知宛平县事南阳李荫建。吴兴徐中行寄答李于美:扁舟一系汉江皋,回首滇云万里劳。得伴偶从燕市饮,德星长傍帝城高。崇朝仙禁来凫舄,奕世名家有凤毛。闻道鸣琴多暇日,平生白雪好谁操。锡山孙继皋题李明府吏隐轩:公庭无一事,小筑坐鸣琴。未卜三花隐,能闲五柳心。看山聊拄笏,卧阁即抽簪。颇爱东方朔,金门并陆沉。宣城沈懋学夏日集李于美官舍:鸣琴多暇日,尊酒漫论才。星聚郎官舍,群空骏马台。迎凉分碧草,飞藻映琼杯。不是金门隐,谁从赋客来。南海欧大任伏日过李明府公署:客来十里邈鸣珂,奉炙行觞奈乐何!石净池头凉夏簟,鹤闲厅事长春莎。花前荆玉无双白,曲里■〈秦〉声第一歌。尔道风流吾党在,乡心犹得慰蹉跎。渤海王汝言伏日集李明府官舍:云中十载绝风烟,况复东辽捷屡传。共喜仙郎依魏阙,不妨老子诵尧年。黄粱昨夜惊回首,白酒今朝爱结缘。最是明公兼吏隐,日来词赋已连篇。岭南黎民表过李于美书碑同蒋少翼作:书帘才下对胡床,静境知无簿领忙。琴酒偶逢嵇叔夜,功名休问杜当阳。高城风递寒更急,满坐宵澄列宿光。尚是栽花能烂熳,门前笼烛并成行。秣陵余孟麟答李于美:当年燕市逐荆高,曾倚炉头醉浊醪。咄咄论才三辅地,翩翩任侠五陵豪。窗前月出含双掌,笛里风生感二毛。怪是文园偏病渴,闭门无奈著书劳。豫章朱孟震因李明府招余过吏隐轩先寄:秀句英英若可飧,词场異日羡登坛。相逢未是河梁别,欲赋休疑蜀道难。八极神游何不可?一尊酣醉且为欢。金门正拟容方朔,莫作人间吏隐看。汝南李辅舜重阳后过李于美:清尊开赤县,尘榻下仙郎。黄叶余秋色,红兰泛晚香。纵歌凌碣石,洗盏傍斜阳。倒帻同君醉,诗成笑独狂。


  夫采芳讯以思明德,则地以人重;景高标而歌旧烈,则人以地显。居今之世,而尚友古人于千百载之上,得其片言只字,自令旷心怡神,非必商彝、周鼎之为宝也。沧桑相乘,金石易泐,即圣人之六经,尚半求之残篇断简,而明堂总章,遗址仅余瓦砾,此杜预之碑所以一藏之高山,一沈之深谷,谓夫千百载之后必有不终湮没者。故金石古刻,学士大夫嗜好不废,往往出诸煨烬摧裂之余。如《云麾将军碑》,世已无传,至河南李公,乃自断础间得之,而又以名其斋。是此一石也,幸已为碑,而又何知为础?业已为础,而又胡然以斋?一碑所存,不及二百字,而李唐至今,千有余年,令人想见将军正直不回之节,刺史书法遒劲之妙,谓神物待时而出,非耶?李公表章之意,王敬美先生名其斋矣,黎惟敬先生为之记矣,徐先生子与而下咏歌倡和凡九人,李公又勒之石矣,碑邪?斋耶?其孰重耶?古有墨而今有斋,固亦考古证今,尚友思齐,兴废举坠之一端也。不然,宛平令夙夜奔走酬应,什九在外,安能优游斋居,访求断础之为宝,而三公九卿百执事临之在上,逐队趋朝,斤斤救过之不暇,奚暇持文墨议论,而以古墨斋为居第乎?爰稽故实,式比甘棠,因杂记于署廨之后。

○职官


   职官:设知县一员,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典史一员。洪武中,定知县秩七品,其佐领以渐而杀。宛平亦与外同。永乐中,行在北平,革去布政司,乃升宛平、大兴为京县。知县秩正六品,县丞正七品,主簿正八品,惟典史秩仍视外县。万历六年,并军匠事入粮马厅,革去县丞一员。万历十二年,复设如故。前朝名宦无可考,我朝知县:贺银,洪武中任。刚毅果断,材略兼优,永乐中以守城功累迁工部右侍郎。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思恭,永乐中任。政尚宽简,县民至今慕其德。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濬,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五年任。孙玙,万全人,岁贡,正德八年任。李庄,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十二年任。岛璞,山西阳曲人,举人,正德十四年任。周伊,山西阳曲人,官生,嘉靖七年任。李元芳,陕西秦州人,举人,嘉靖十年任。翁汝为,山西阳曲人,举人,嘉靖十五年任。杨松,陕西榆林籍,延安人,举人,嘉靖十七年任。乔迁,山西洪洞人,举人,嘉靖十九年任,升户部陕西司主事。薄世祐,山西定襄人,举人,嘉靖二十四年任,升太仆寺寺丞。符仕,河南宁陵人,举人,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工部都水司主事。杨早,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年任,升太仆寺寺丞。周孔徒,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缵宗,四川南充人,举人,嘉靖四十年任,升户部江西司主事。胡凤来,直隶江都人,举人,嘉靖四十三年任,升户部湖广司主事。马攀龙,山东阳信人,举人,隆庆元年任,升礼部精膳司主事。朱桂芳,河南裕州人,举人,隆庆四年任,万历二年升户部福建司主事。李锦制,山西榆社人,举人,万历二年任。王诰,江西清江人,举人,万历三年任,升太仆寺寺丞。李荫,河南内乡人,举人,万历三年任。万历八年,升刑部广东司主事,政先爱民,镇静不淆,有古援琴而治之意。朱衮,江西德化人,举人,万历九年任,十四年,升南京刑部河南司主事。孔祖尧,广西临桂人,举人,万历十四年任。徐启东,浙江上虞人,举人,万历十五年任,十八年升南京工部营缮司主事。沈榜,湖广临湘人,举人,万历十八年任。


  县丞:曾敏学,湖广临武人,举人,永乐十六年任,性慈政敏,甚得人心。袁道,陕西耀州人,监生,正德十二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马珍,陕西同州人,监生,正德年间任。赵鉴,山东人,监生,升保定府通判萧道,浙江山阴人,监生。董堂,浙江秀水人,监生,嘉靖八年任。江大经,直隶婺源人,监生,嘉靖九年任,升江西布政司理问。贾冲,山西太原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靳智,直隶滑县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山东莱州府通判。宋铎,昌平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巩昌府通判。李梅山东武定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中都留守司经历。雍通,山东安东卫人,监生,嘉靖十九年任,升湖广竹山县知县。吴习,浙江丽水人,监生,嘉靖二十年任,升湖广通山县知县。韩受爵,陕西乾州人,吏员,嘉靖二十一年任,升河南郑州同知。陈布,湖广临武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王仲玠,浙江宁海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李安国,直隶通州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顺德府通判。王辂,陕西泾阳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河南汤阴县知县。黄子静,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二十五年任,升湖广景陵县知县。王松,直隶青县人,监生,嘉靖二十八年任。闵道生,直隶休宁人,监生,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广西永淳县知县。姚阶,江西峡江人,监生,嘉靖三十一年任。郭邦宪,山东人,嘉靖三十二年任。李洋,山西冀城人,监生,嘉靖三十二年任。李锦,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四年任,升湖广沔阳州同知。施炫,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六年任,升山西霍州同知。言瓛浙江山阴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吴正己,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周徽,浙江永康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彭梦祥,山东费县人,监生,嘉靖四十二年任。高灿,本县主簿升,嘉靖四十三年任。茅炜,浙江余姚人,由知印嘉靖四十四年任。吴谱,广西宜山人,岁贡,嘉靖四十五年任。潘时键,浙江乌程人,监生,隆庆二年任。董邰,陕西隆德人,岁贡,隆庆三年任。曹从质,直隶濬县人,监生,隆庆三年任。沈载庸,凤阳府五河人,岁贡,隆庆五年任。张思义,保定府容城人,监生,隆庆六年任。陆炫,直隶上海人,监生,隆庆六年任。李果,四川黔江人,岁贡,万历二年任。卢可久,直隶井陉人,岁贡,万历八年任。谢天眷,贵州前卫官籍,恩贡,万历八年任。阎汝乾,山西朔州人,岁贡,万历十二年任。程元化,直隶休宁人,儒士,万历十三年任。张兆元,浙江乌程人,例贡,万历十四年任,升直隶河间府通判。黄维中,直隶歙县人,监生,万历十七年任。刘凤翔,陕西泾阳人,都吏,万历十七年任。


  主簿:南钊,河南人,监生,升任山东临清州判官。陈瀛,浙江余姚人,升江西知县。李琇,山东东昌府人,监生,嘉靖五年任。升光禄寺署丞。许东明,山东东昌府人,嘉靖十三年任,升顺天府经历。辛存惠,陕西阶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山西武乡县知县。钱鲤,万全籍,岁贡,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维问,直隶平山人,岁贡,嘉靖三十三年任,升河南涉县知县。来端蒙,浙江萧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刘廷柱,直隶平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九年任。高灿,直隶清苑人,监生,嘉靖四十一年任。陈沛,广东德庆州人,岁贡,嘉靖四十二年任。周时谦,湖南武冈州人,隆庆元年任,升四川茂州判官。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五年任。程溱,上林苑监籍,儒士,隆庆六年任,升绥德州判官。石维端,福建福清人,吏员,万历元年任。李崇廉,河南林县人,监生,万历六年任,升江宁县县丞。卢茂,直隶德州左卫人,例贡,万历十三年任,升大兴县县丞。张与龄,直隶太仓州人,知印,万历十六年任。刘谐,浙江山阴县人,吏员,万历二十年任。


  典史:颜虎,陕西华州人,吏员,嘉靖十六年任。宋宠,山东曹州人,吏员,嘉靖二十六年任,升直隶长洲县主簿。施文,直隶宁国府人,吏员,嘉靖三年任,升江西宜黄主簿。沙潮,浙江钱塘人,吏员,嘉靖三十年任,升宝坻县主簿。郑菔,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三十八年任。严邦显,浙江余姚人,嘉靖三十九年任。刘应光,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四十四年任。翁世贤,直隶和州人,吏员,隆庆三年任。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三年任,升本县主簿。毕大缙,直隶凤阳人,吏员,隆庆五年任。沙相,浙江钱塘人,吏员,万历二年任。季宠,直隶长洲人,吏员,万历五年任。孙士纲,山东清城人,吏员,万历八年任。葛廷才,湖广沣州籍,吏员,万历十三年任。翟可义,直隶丹徒人,吏员,万历十四年任,升河南密县主簿。孟桐,直隶临淮人,吏员,万历十六年任,升栾城县主簿。方乐舜,直隶绩溪人,吏员,万历十九年任。


  堂东有题名碑:嘉靖二十八年,翰林院检讨晋溪县郭鎜记云:晋定襄兰溪薄公令宛平,越四年矣。为人真确闲雅,不自膏润,政尚敦厚,耻为一切干誉罔功之事,锄奸栉蛊,不惮心力以乱民,民于于然,日向于治矣。一旦,以宛平无题名记为请。于戏!公之志足语也。一念之发,自民彝天理之正,而好恶之公,惩劝之机寓焉。尝观班、范作两《汉书》,于西京牧正,先德教而后刑法,述为循吏传,辉映竹帛,百世之下,郁有生气。张杜刻薄之习,读史废书唾地,不齿于士君子之列。其是非之公,于人心为不死者耳。儒者,致身青云,人纲人纪,孰不欲自献以成其治,而擅芳于后世耶?其临利害,遇事变,怵于物而丧其守者,不为不多,故先民谓鉴于前斯可以善于后;为于今,当有以附于古,此圣人教天下之微权也。成祖文皇帝定鼎于幽燕,改北平为顺天府,宛平县附焉。置令一人,丞二人,簿一人,典史一人,分曹授事,各理其职。今圣天子励精于治,自辇毂而达之天下,斯根本之地,尤德化之所先也。且士之挟策以趋功名之会,人品不同,趋向亦異。苟善艺能者,振芳于词苑,精治技者,矫翮于公车,较之冉、季、游、夏,业已区矣。我朝百九十年于今,其任宛平而治者,不知其几人也!公政暇之余,因历考故牒,以稽其实,广询耆旧,以征其人,乃得令若丞、簿、史若干人,因次第其名氏、爵里、履历、岁月而刻之,将使后之观者曰:某也以贤擢,某也以不贤去。国家斥陟之典,明如日星。夫人善恶之应,捷如影响,而劝惩之道在是矣。谓公爱助意非耶?呜呼!宛平,王畿之邑也;京师,诸夏之表。居师帅之任者,果能鉴于善恶而兴羡思焉,则所以树立弘敷,功用焜奕,使圣王之泽,由家国而下究四海,夫固不特甲乙古循吏而已。风行草上,至理弗诬,余言固非赘庞也。谨记。


  所属巡检司四:一曰芦沟桥巡检司,设桥西,离城四十里。巡检一员。一日齐家庄巡检司设本庄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王平口巡检司,设本口村,离城一百二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石港口巡检司,设青口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广源闸,闸官一员。设西直门外,离城二里。


  吏:悉从封司拨外省役满者参充,满即起送冠带;缺则申部拨补,如在京各衙门之例。本县吏三十八名:吏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户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粮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礼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马科司吏一名、典吏一名;匠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铺长司司吏一名,架阁库典吏一名,承发科典吏一名。芦沟等四司并广源闸共吏五名:芦沟桥巡检司吏一名。嘉靖南巡,为冲途迎驾,月支禄米六斗。齐家庄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王平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石港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广源吏一名,先年奉文,为本闸乃上陵驾到之所,月支禄米仓米六斗。其服役于公者,有本县书办十八名:吏房一名,户房二名,礼房一名,户粮科二名,兵房一名,刑房一名,马科一名,匠科一名,承发科一名,库书一名,以上十二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俱在条鞭内征给。工南科一名,工食银陆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取供书办一名,工食银拾贰两,于课程银内支给。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条鞭内征给。皂隶四十九名:知县二十七名,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各六名,典史四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贰钱,于条鞭内支给。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门子六名:知县二名,县丞、主簿三名,典史一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陆钱,于条鞭银内支给。万历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县仓斗级三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叁两捌钱,填给由票自讨。黄垡仓斗级三名,每名于人丁各编银叁两陆钱支给。更夫五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柒两贰钱,填给由票自讨。广源闸闸夫十名,每年每名工食银肆两。以上俱听雇募。惟本县库子二人,岁一更编之,土著必殷实而谨厚者。此外,如外州县候缺吏、农夫皂、马驴车辆户、阴阳生、马步民壮、义勇老人、地方官、阴阳官、医官之类俱无之。


  夫官,倌也,又管也。一职皆立一官,使之典管而以治人为重,故又从倌。然都城建县设官与外县同,而官之所职,不专治人,与外县异,非屑屑守在四封已也。上自郊庙朝廷,下至九卿百执事,各奉典管之役。而鸣玉趋漏,谒见奏请,受赐蒙恩,亦视京秩以为差;又非外县之可同者,故秩较外县增二级。下至吏胥参补起送,亦比外县稍殊。而治人之责,视外县又数倍焉。非惟官之贤不肖,明主无劳咨询,而庙堂之下,皆得耳而目之。一事失理,一民失所,救过不暇,谴斥随至。曾是京县与外县同乎?按周制,四百里为县。官,晋谓之大夫,鲁谓之宰,楚谓之令尹,唐使权知县事,宋以朝官知县。秦置令丞,汉置主簿,曰督邮。今典史,即尉也;今各吏,即府史胥徒也。各役执事,亦庶人在官也。我国家定都建县,准古设官,而于京师之令、丞、簿、尉,特增其秩,是名虽县官,而实则内之。况成祖超迁贺银,以一县令至少司空,待之何尝不厚?而贺银之后,仅有一杨思恭。是何宛平之无贤官,抑亦贺、杨之芳躅难踵耶?夫以贺之刚果也,杨之宽简也,皆能垂荫甘棠,流芳史册。诚使酌于两公之间,而师法其治人之术,以之事君,以之奉公,此何难于宛平,而遽谓前人之芳躅难踵,无乃不可乎!刚则集事,而贵介豪贤之间,太刚必折;宽则得众,而里巷阛阓之内,太柔必废。跋前疐后,畏讥忧谗,虽有治人之心,而官之不得其职也多矣。语曰:松柏之下,其土不肥。故为宛平者,当知其职则然也。愚是以读贺、杨两公之传,每三致意于师资云。若夫僚属之贤不肖,吏胥之才不才,则前之者既,已名数而胪列之矣。往鉴在前,宪令在后,又谁不思曰此已不得与外县同,而甘自戾弃乎!


○山川


   △山


  西山,在县西三十里。旧记,太行山首始河内,北至幽州,第八陉在燕,强形钜势,争奇拥翠,云从星拱,于皇都之右。每大雪初霁,千峰万壑,积素凝华,若图画然,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西山霁雪。香山,在县西北三十里。金李晏有碑,其略云:西山苍苍,上干云霄。重冈叠翠,来朝皇阙。中有古场曰香山,上有二大石,状如香炉、虾蟆,有泉水自山腹下注溪谷,一号小清凉。玉泉山,在县西北三十里。顶有金行宫芙蓉殿故址。相传金章宗尝避暑于此。山畔有二石洞:一在西南,其下水深莫测;一在山之阳,南又有石崖,上刻玉泉二字。金山,在县西三十里。其南曰瓮山。卢师山,在县西三十里。京西乡旧传,隋末有沙门曰卢师,居此山,能驯伏大青、小青二龙,故名。平坡山,在县西三十里,一名翠微山。山脉发迹香山,折而东,忽开两腋,中有平地,故名平坡。登之则极目平原,百里草树在目。每春秋之交,晴雨初歇,烟云变幻,金碧万状。前朝即其地为寺,名平坡寺。成化间,圣驾上陵,曾一幸之,见金刚佛像面黑,笑指曰:“此像好似火里金刚。”一夕,树间火起,而金刚焚。觉山,在县西三十里悬崖之上与卢师平坡鼎峙。西有三泉,曰清冷,曰清旨,曰荐至。罗■〈日侯〉岭,在县西三十里。自石厂一带横亘至西峰寺岭下,有溪流注浑河。狮子山,在县西三十里。左旁有石龙池,泉水大旱不竭。瓮山,在县西北三十里达官村。石景山,在县西北三十里玉河乡。乱石嵯峨,高出众峰。苇山,在县西北三十里。石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玉河乡,呼石经山,以山多石,故云。山最高耸,东望神京,南望芦沟,西北望浑河。棋盘山,在县西三十余里。上有棋盘石,俗传金章宗尝奕于此。五华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五峰秀峙,宛若列屏,因号五峰。村民每占其峰间黑云,以为雨候。殷山,在县西北三十余里,下临浑河,山腰有一洞,直通马鞍山,约深十余里,与庞涓洞相连。韩家山,在县西三十余里。山阴有汉韩延寿墓,故名。双乳峰,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岩头山,在县西四十里蓼子峪。王家岭,在县西四十里张各庄。民人王姓开道,行车马,故名。万佛山,在县西四十里。山秀而幽,有寺,赐名万佛。桃花峪,在县西四十里界翠峰岭间,因多花卉故名。双泉山,在县西四十里。东北二里许有黑龙潭,因山有二泉,故名。连仙冈,在县西北四十里京西乡崔村,土冈相连,故名。卧龙冈,在县西北四十余里。山石俱青,惟此冈石独坚白。山脊蜿蜒二十余丈,状如卧龙。正统间,车驾尝幸此。分水岭,在县西四十余里。山势广阔,诸水至此分而为二:一入芦沟河,一入房山界。对子槐山,在县西五十里。山产甘子土,堪烧琉璃。本朝设有琉璃厂,内官一员主之。朝阳水洞,在县西五十里白家滩。洞内有观音庵。百草坡,在县西五十里吕村,多产异草。翠峰山,在县西五十里。山形奇峭,其色翠青,故名。又名遮风岭,以山阴有山,横列如屏,可障西北风。灰峪山,在县西六十里灰峪村。有仙人洞,广阔数十丈,可容千人,旁小洞俱可行。泥■〈艹棠〉山,在县西六十里东杨家坨。将军山,在县西北六十里军庄村。上有深洞二。嘉靖三十年,虏侵入内,即其地建二堡。思汉岭,在县西六十里东山村。苏武使虏曾过此,故名。牛角岭,在县西北七十里桥涧村。童子山,在县西七十里。凤凰山,在县西南七十里。山势翔舞如凤。牛心山,在县西南七十里。仰山,在县西七十里。峰峦拱秀,中有平顶,如莲花心,傍有五峰,曰独秀、翠微、紫盖、妙高、紫微。中多禅刹,金章宗游幸有诗刻石,见《遗文》下。恶风岭,在县西七十里王河乡。岭最高耸受风。宝瓶山,在县西七十里官园村。山产煤,状如瓶。孤山,在县西七十里。锣锅岭,在县西北七十里小新房村。马鞍山,在县西七十里张各庄。山前有大石碑一座,大书“念佛”二字。桑峪村相连,其形似马鞍。窟珑山,在县西七十里草店村。铁石坨,在县西八十里赵家台,产石坚黑如铁。十八盘岭,在县西北八十里,其山萦曲,十有八折。南山,在县西八十余里南峪村。九拱胜坨,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山势奇秀,环绕十余里。风都岭,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岭下有石洞,深百丈,内有炼魔台,滴水成石,名寒水石。花园岭,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山势甚高,约千丈,首尾相连,形如卧虎,环绕四十余里。石窟山,在县西九十里。山临浑河,壁立千仞,一径上通,仅可容足,俯视河水,最为险阻。有一石窟,名般若堂。香峪山,在县西北九十里玉河香峪村。相传先年所产草木多异香,今无之。裂缝坨,在县西九十里王平口。环绕八十里,所产野蔬、山花、药材,多不可名。以石有裂缝故名。搭连山,在县西一百里安家滩。山形大小相连,故名。青山岭,在县西一百余里。山谷幽雅,下临清泉,相传岭下有僧尼二寺,龙出水发,山岩摧崩数里,二寺俱没,又名摝尸山。凌岳山,在县西一百八十余里。山下有金马洞,相传有一妇挑水,见金马饮水,逐入此洞,村人积柴熏之,二昼夜,离洞北五里许,烟出而止。白铁山,在县西北一百八十余里。山多白石,其坚如铁。颜老山,在县西北一百九十余里。山之西南有石青洞,东北有柳林水。小龙口山,在县西北一百九十余里。山有两崖:东崖在青白口,西崖在青水社。有泉,东入卢沟河。黄岭,在县西二百余里。黄岭出水火炭。大汉岭,在县西二百余里。由清水山尖分脉,直抵百花山,相传汉时匈奴界止此。黑云山,在县西二百余里。下有黑龙潭、柏谷间、龙门洞,上有鱼鼓石、塘石,并列二孔,用手拍之,其韵如鼓。塘之上有张仙洞,深阔二丈余,塘之下有通仙观。清水尖,在县西二百余里雁翅社。山下有泉清冽,而山峰极尖削,故名。二山相连,故又名南清水尖、北清水尖。丫髻山,在县西二百余里。高千余仞,环绕百五十里,乃西山之祖也。灵禽异兽,名花杂木,多产其中。山下东为雁翅,南为王平,西为桑峪,北为青白,四围俱崎岖难登。摘星岭,在县西二百余里。其山高耸云霄,仅通一径。百花山,在县西二百六十余里。上多花卉,如笔管、黄花之类,又生七寸毒蛇,伤者不救。绝顶有龙潭。

○水


   海子,在县西三里,旧名积水潭。西北诸泉流入都城,西汇于此,汪洋如海。百泉溪,在县西南一十里丽泽关。平地有泉十余穴,汇而成溪,东南流入柳林河。玉河,在县西二十里。源出玉泉山,流入大内,出都城,东南注大通河。芦沟河,在县西南二十里。本桑乾河,又名漯河,俗呼浑河,亦曰小黄河,以流浊故也。其源出山西大同府桑乾山,经太行山,入宛平县境,出芦沟桥下,东南至看丹口,分为二派:其一流至通州高丽庄,入白河;其一南经固安至武清县小直沽,与卫河合流入于海。西湖,在县西二十里玉泉山下。泉水潴而为湖十余里,荷蒲菱芡与夫沙禽水鸟出没隐映于天光云影中,实佳境也。玉泉,在县西三十里玉泉山东北。泉出石罅间,因凿石为螭头,泉从螭口喷出,鸣若杂珮,色若素练,味极甘美。潴而为池,广三丈许。池东跨小石桥,水经桥下,东流入西湖,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玉泉垂虹。卓锡泉,在县西三十余里碧云寺后。太湖,在县西南四十余里。广袤十数亩,旁有二泉涌出,经冬不冻,东流为洗马沟。龙泉,在县西五十里。自金山西涌出,汇而为池,甃石为暗渠,引水伏流,约五里许,南经功德寺,前入西湖。清水河,在县西一百一十里大台村,入浑河。灵源川,在县西一百六十里。源经军庄村、清水村至青白口,与浑河合流。灵桂川,在县西一百八十里白铁山下,由斋堂村入浑河。小溪,在县西北二百余里。发源清水,由桑峪青白口村水流渐大,东归浑河。清水泉,在县西三百里清水村。泉口约二尺余,从清水涧东流入浑河。


○古迹


   蓟丘,在县西德胜门外五里西北隅,即古蓟门也。旧有楼台并废,止存二土阜,旁多林木,翳郁苍翠,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蓟门烟树。钓鱼台,在县西香山七图,离京五里,系金章宗皇帝钓鱼古台,今为内官庄宅。玉泉台,在玉泉上,宣德间建,以备临幸。饮山亭、婆娑亭,俱在县西南十里彰义门内,元词客马文友别墅。旧燕城,在县西南,辽金故都也。《辽史》云:晋高祖以辽有援立之劳,割幽州等十六州以献,太宗升为南京。又曰:燕京方三十六里,有八门:东曰安东、迎春,南曰开阳、丹凤,西曰显西、清晋,北曰通天、拱宸。大内在西南隅。《金史》云:天德三年,命张浩等增广燕城门十三:东曰施仁、宣曜、阳春,南曰景风、丰宜、端礼,西曰丽泽、显华、彰义,北曰会城、通玄、崇智、光泰。义井,在县南,离京二十里,金章宗皇帝过此,饮水味甘,封为义井。甘露井,在芦沟桥,离县三十里西峰寺前。泉水涌出,甚甘,冬夏不竭。张华宅,在芦沟桥河北岸,离城三十里。吕公岩,在县西三十里玉泉山半岩。广仅丈许,深倍之,相传吕纯阳曾往来此岩。华严洞,在县西三十里香山。洞有数处,俱窈窕崎岖,累朝名公多赏咏之。芦沟金口,在县西三十余里芦沟东岸。金开以通漕运,下视都城,高一十四丈余,金末恐暴涨为害,塞之。元复开塞,故名金口云。祭星台,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寺前。金章宗祭星之所,台废址存。护驾松,在县西四十里香山。金章宗游玩至此失足,得松护之,遂封云,今废。妙高堂,在县西四十里香山寺右。唐以来有之,即今东方丈是也。仁佛阁,在香山寺后最高处。辽时游玩之所,今存遗址。香山古松,在香山。松高不数丈,即盘生如盖,或偃或侧,如攫如踞,相传唐、宋时植。元有无名氏松顶明珠诗一,见《遗文》下。莲香池,在香山寺下。相传旧有池,蓄五色莲万本,芬芳异等,开时香达数里。今遗址为丁太监寿地,池莲俱不存。元有无名氏莲香金界诗,见《遗文》下。玉环,在县西四十里吕村。天顺间一僧名玄堂,建庵掘地,得玉环一双,庵成即名玉环庵,见僧道下。丹井,在香山寺。相传有仙人炼丹之所,或云即葛稚川,今井址见存。寺僧用石砌为二,伏流达于寺前为池,横桥以度,畜金鱼为玩。又伏流达山麓,汇于小石盘,螭口授受,妆点甚奇。洗马沟,在京西南四十余里。广袤十数亩,傍有二泉涌出,隆冬不冻。昔光武北犭旬于蓟堂,洗马于此,名其泉为洗马沟。六国岭,在县南五十里王家岭迤西,俗传庞涓分尸于此。石经碑,在县西南五十里,与房山相连。山洞内石上刻经文三十余处,多毁坏,惟般若序品存焉。天宫院,在县南六十里。旧名史家庄,因金章宗驾幸本村打围举膳,改名。古窑,在县西七十里贾家沟。窑内泉水清甜,食之可愈病。流二十余里,由佛儿门达良乡,出浑河。戒坛,在马鞍山,离城七十里。辽金时僧说法之所。本朝嘉靖时,曾允僧请,复其旧;无何,禁止之。庞涓洞,在戒坛西,离城七十里观音庵内。洞长一里许,高阔数丈,内有盘龙石、棋盘石井各一。游者必举火以入。一名华阳洞。孙膑洞,在戒坛西南,离城七十里。长里许,高阔丈余。张良洞,在县西王平口,离京一百二十里。百花石床,在县西一百二十里王平口。四围皆山,中有平川,约数十亩,地暖而肥,产杉橑药草,春夏之间,红紫烂漫,香气袭人。金章宗尝游幸焉。所憩石床尚存。六郎洞,在县西一百四十余里,傍有杨家川,相传杨六郎操兵教场,约广二十余里。六郎无所考。煮石铁锅,在泥窝村瑞云寺,离县一百五十里。寺倚百花山,相传避世佛曾此修道,用小耳锅煮石修炼。锅似铁似石,阔一尺,深七寸。宣德年奉旨取视,赐以龙袱。摔龙石,在泥窝村,离县一百五十里。相传端云寺内有龙逸出,佛逐及之,摔之石上。今石尚有龙形,故名。城子台,在军庄村,离县一百六十里。相传古屯军之所,上有土墩四。龙门金马,在斋堂村西,离县一百八十里,地名龙门头。下有洞,名金马。先年有人汲水,见一金马,未饮逐之,金马入洞,人熏之二昼夜不得,惟洞北五里许有烟出,遂名之。鱼鼓石,在县西二百里,地名黑云山。有石塘二穴并列,击之,其声如鼓,若掩一穴,则不鸣,故名。张仙洞,在鱼鼓石之上,洞深二丈余,阔如之,内有石泉,汇而成池,清冽异于他泉,相传为张仙炼丹之所。八角龙池,在桑峪村,离城二百里。石生八角,中虚若池,泉出其底,冽而甘,古产龙之所。石臼,在史家营村,离城二百五十里,有大山,峻峭入云。其上有古庵基。庵后石塘,阔约数丈,水深不测,中有一石,形空如臼,相传古仙栖隐之所。臼尝产米,视僧多少,日取不竭。有僧惮其险阻者,庵后凿一穴通之,以便取米,穴成而米不生。今塘与臼俱存,不知所谓。三石盆,在史家营山下。三石形空如盆,各阔丈许,相离数步,积水尝满而不溢,大旱亦不竭。画眉石,西斋堂村多有之,离城二百五十里。石黑色似石,而性不坚,磨之如墨,拾之染指。金章宗时,妃后尝取之画眉,故名。担山孔,在县西鸡儿台离城二百五十里。南北二山各有一孔,相对若可担然,俗讹为二郎所凿。


  夫太行自天之西柱奔腾以北,云从星拥,几千万派,而至宛平三岔口,析而为二,此堪舆家所谓大聚讲也。一自口东翔,为香山,结局平原,一望数百里,奠我皇都。一自口北走,百折而东,逆势南面,去作皇陵,而浑河、玉泉等水纵横其间,为之界分而夹送之,令岳渎诸山川,得拱揖襟带,比之共辰。相传冀州风水极佳,宛平盖独收其胜矣。方今谈宛胜者,谁不曰西山、西湖?此盖以玉泉、香山布之湖上,卓锡、丹泉吐之山坳,山之中有水,水之上有山,古迹可求,近在几席。彼骚人游子,或艳羡而欣赏之,然风景之丽云耳。而识者且鉴之桂子、荷花,斤斤焉唯妆点流连之惧,宛抑恶用有无?惟是皇都、皇陵,联于一脉,视彼负夏苍梧、岐周毕郢分为两地者,实超轶万万。榜尝从上元登鸡鸣,冯虚仰瞻钟山,王气蔚蔚葱葱,交加禁宫飨殿之上,拟之宛平山川,乃屈二指。赤县帝宅,亿万年基业,猗与盛哉!顾宛民则有不必是者。浑河本发源桑乾,会合数千里之水而入宛平,流二十余里至青白,与小浑河会;又二百余里至芦沟桥,又一百四十里至胡林,入固安界,计所经宛地约四百余里。每年夏秋,水生两岸,田庐鱼鳖,动数十里,而西山一带形势稍胜者,非赐墓、敕寺,则赐第、赐地。环城百里之间,王侯、妃主、勋戚、中贵获坟香火等地,尺寸殆尽。即榜来宛数年,再值火灾,沿河几无民矣。而竟以阖县计分之例,不获成灾,少沾蠲赈,乃免地则时奉旨,有所脱籍。而更以其免去地差重之见在丁地,溯自国初,其敝可知。由兹以谭,宛果何贵乎山川耶!嗟嗟!宛幸有山川之重,而顾不得因山川以重宛,岂谓重宛不足以重山川哉!


○铺舍


   宛平县凡一十二铺,每铺设铺司一名,掌送到官文书籍记件角时日而递发之。铺兵三名,轮次传送,凡四十六人。自县前铺起,十里至施仁铺,分为二:一自施仁十里至彰义铺,又十里至义井铺,又十里至芦沟桥铺,又十里至新店铺,通良乡;一自施仁十里至高店铺,又四十里至田家庄铺,又二十五里至黄垡铺,通固安县。县北路:五里至石碑铺,又十五里至双线铺,通昌平州。县东路:十八里至胡渠铺,通密云县。以上各铺司兵,每名各工食银柒两贰钱,徭编。古步递曰邮,马递曰驿,凡以羽檄不时,令缓亟无壅情也。而铺陈置传或舍,一宿以去,遂有铺舍。宛无骑马与夫役置驿送迎矣。而乃所谓铺之云者,急递公移,率又粗取备制,如施仁、义井、芦沟,虽有屋数楹,其实极敝,不可以居。如彰义、高店、石碑、胡渠等,则败垣荒草,堇存遗址。如县前,则并铺址无之,各铺司兵往往僦居旁舍,所领工食有限,而近铺龙断之地,赁价踊贵,不免星寄僻巷。每具邮书至,呼召良久,始得给发。如此而欲执律以求之曰:尔必昼夜三百里。即夸父奔尘,恐不能也。且也,闰月工食,达之天下,而宛额于此辈顾靳不与,岂闰月不公文耶?若合干衙门春秋上陵,重臣钜典,孰以天下俭此锱铢!而相沿故事,则铺司兵每行供夫六名,约往返费且数金,彼佣值几何,而苛责转,顾此非有司之责耶?兹欲表章典制,修复铺舍,优恤候人,须大改弦辙始得。乃宛治前后,局于官民所居,扩而扰之不可,库无百缗之储,即时不诎,欲为举盈不可。而一二丝毫赋额,上下束手,尺寸璞玉,无敢擅议。由此言之,吾有司奉持文墨,先自传舍之不暇,谁复与传舍谋乎?是可慨也已!


○街道


   宛平人呼经行往来之路曰街、曰道。或合呼曰街道。或以市廛为街,以村庄为道。故设官有街道厅、街道房,不可胜纪,姑记其大者。


  城内地方以坊为纲,惟西城全属宛平,其中、北、南三城,则与大兴分治。西城坊凡五:曰朝天日中,曰金城,曰河漕西,曰鸣玉,曰阜财。中城坊凡四:曰大时雍,曰小时雍,曰积庆,曰安富。北城坊凡二:曰发祥,曰北日。中南顺城门外坊凡二:曰宣南,曰宣北。每坊铺舍多寡,视廛居有差。总计坊凡十有三。其以胡同名者,凡三百一十二。胡同本元人语,字中从胡、从同,盖取胡人大同之意。然二字皆从行,迨我朝龙兴,胡人北徙,同于荒服,亦其谶云。


  西城朝天日中坊:一牌一铺曰指挥营胡同、曰草场胡同,二铺曰宫墙夹道街、曰三义庙街、曰立禅庙街,三铺曰绵花胡同、曰四眼井胡同、曰官菜园,四铺曰臭皮胡同、曰河漕东大街、曰石老娘胡同,五铺曰朝阳胡同、曰青塔寺胡同,六铺曰草场墙下半边街、曰西北城墙大街。二牌一铺曰椿树胡同、曰安城胡同、曰李四胡同,二铺曰双冷铺街、曰井儿胡同、曰刘月胡同,三铺曰为马大豆胡同、曰西城墙下大街,四铺曰广平库街、曰扒儿胡同、曰妙清观街,五铺曰西直门大街,六铺曰毛家胡同、曰地藏庵胡同、曰兴元庵胡同。三牌一铺曰崇麦庵胡同、曰营房一条胡同、曰西方巷、曰御马监官房胡同,二铺曰营房三条胡同、曰横街、曰观音庵胡同,三铺曰二条胡同、曰南小街,四铺曰华严庵胡同,五铺曰板桥胡同、曰弥陀庵胡同,六铺曰营房四条胡同、曰北大街。四牌一铺曰营房五条胡同,二铺曰响铃寺胡同、曰西草场胡同、曰冯增胡同,三铺曰新街口、曰冯增五条胡同,四铺曰水关街,五铺曰五条胡同、曰宽街儿,六铺曰营房、曰北墙下大街。


  金城坊:一牌一铺曰金城坊街、曰巡捕厅胡同、曰丁儿张胡同、曰水车胡同、曰王府仓胡同、曰柳家胡同,二铺曰阜成门南城下大街、曰钮家胡同,三铺曰阜成门里大街、曰马口桥街,四铺曰井儿胡同、曰武艺库胡同。二牌一铺曰吉家胡同、曰盆儿胡同,二铺曰龙骧卫胡同、曰武定侯胡同、曰华家胡同、曰菜市口,三铺曰金城坊东胡同、曰孟端家胡同,四铺曰井家胡同、曰宣家胡同。三牌一铺曰墙下东街、曰济州卫胡同、曰羊毛营胡同,二铺曰城隍庙后街、曰曹杉板胡同、曰城隍庙横街、曰小胡同,三铺曰墙下一道胡同、曰鹫峰寺胡同、曰赵二姐胡同、曰西子胡同。四牌一铺曰山西大木厂墙下胡同、曰旧帝皇庙街、曰车儿胡同,二铺曰提学察院胡同、曰许游击胡同,三铺曰刑部后墙下街、曰巡按察院胡同、曰横胡同,四铺曰丰城胡同、曰皮库胡同。


  河漕坊:一牌一铺曰河漕北头街,二铺曰河漕中街,三铺曰朝天宫小胡同,四铺曰半边门楼胡同、曰翊教寺胡同、曰横街,五铺曰陈信胡同、曰西新仓横街、曰装果厂胡同,六铺曰观音寺胡同、曰永清卫胡同。二牌一铺曰大桥胡同,二铺曰驴肉胡同、曰车儿胡同、曰石虎胡同、曰宝禅寺胡同,三铺曰大宁侯胡同,四铺曰箔子胡同,五铺曰河漕街、曰南大桥街。三牌一铺曰河漕南街,二铺曰北大桥胡同。


  鸣玉坊:一牌一铺曰帅府胡同、曰河漕半边街,二铺曰果子市大街、曰马市桥街、曰姚家小胡同,三铺曰朝天宫西墙下街、曰阜成门西城墙下街,四铺曰卫胡同、曰武安侯胡同、曰古铜胡同、曰石碑胡同。二牌一铺曰乾石桥街、曰白石桥街、曰粉子胡同,二铺曰兵马司胡同,三铺曰鸣玉坊大街、曰西院勾栏胡同、曰砖塔胡同,四铺曰阡张胡同、曰沈篦子胡同。三牌一铺曰太常寺胡同、曰宽街,二铺曰邓家湾胡同、曰横街半条胡同,三铺曰白桥三条胡同、曰红庙胡同、曰厂墙胡同,四铺曰帝王庙街、曰羊肉胡同。


  阜财坊:一牌一铺曰城墙西半边街,二铺曰京畿道街,三铺曰刑部街、曰白帽胡同,四铺曰马堂胡同、曰王二胡同、曰手帕胡同,五铺曰顺城大街。二牌一铺曰闹市口、曰一条胡同、曰石驸马街,二铺曰中街胡同、曰草厂胡同,三铺曰东大街,四铺曰圆洪寺街,五铺曰叉手胡同、曰宣武门里西城墙下街。三牌一铺曰棕帽胡同、曰二条胡同、曰北大街,二铺曰土地庙街,曰一条胡同、曰棕帽三条胡同,三铺曰保安寺街、曰双河庵胡同、曰白虎庙街、曰西城墙下街,四铺曰手帕西胡同,五铺曰祁家胡同、曰南城墙角大街。四牌二铺曰头发胡同,三铺曰承恩寺胡同、曰象房街,五铺曰石驸马街后牛边胡同。


  中城大时雍坊:一铺曰棋盘街、曰西江米巷、曰故衣胡同、曰城下大街,二铺曰碾子胡同、曰洪井胡同,三铺曰高坡胡同、曰养马胡同、曰洪井二条胡同、曰三条胡同、曰锦衣卫后街,四铺曰高井胡同、曰麻绳胡同,曰南菜市口,七铺曰新帘子胡同、曰旧帘子胡同、曰石碑胡同,八铺曰菜市口街、曰双马桩胡同,九铺曰安福胡同,十铺曰长安街,十二铺曰化石桥街、曰卫营胡同,十三铺曰松树胡同,十四铺曰横街、曰中街,十五铺曰绒线胡同、曰宣武门街、曰单牌楼街,十七铺曰小双马桩胡同、曰油坊胡同,十八铺曰枣树胡同、曰府军卫胡同。铺不全者系革去。


  小时雍坊:一铺曰龙骧卫胡同、曰双塔寺胡同、曰武功胡同、曰石虎胡同,二铺曰李阁老胡同、曰演象所夹道街、曰灰厂街、曰石厂街,三铺曰射所南门街、曰夹道街、曰四眼井胡同、曰涌泉巷,五铺曰馓枝胡同、曰乾石桥街、曰单牌楼。


  积庆坊:一铺曰定府大街、曰兴化寺胡同、曰皇墙北大街、曰豆腐巷,二铺曰椿树胡同,三铺曰陈皇亲宅、曰西华门大街、曰红罗厂街。


  安富坊:一铺曰皇墙西大街、曰宣城伯后墙街、曰验粮厅街,二铺曰酱黄胡同、曰香胡同,三铺曰堂子胡同、曰板厂胡同、曰廊房胡同。


  北城发祥坊:一铺曰哱啰仓胡同、曰三宝胡同、曰恭四巷口胡同,二铺曰石虎胡同、曰宏善寺胡同、曰刘汉胡同、曰白米寺街、曰绵花胡同、曰德胜门大街,三铺曰张皇亲胡同、曰人头井胡同,四铺曰崇国寺街,五铺曰哱啰胡同、曰正觉寺胡同、曰浣衣局胡同、曰大街西半边胡同。


  北日中坊:一铺曰白米斜街、曰观音堂街、曰皇墙下街,二铺曰鼓楼下大街,三铺曰簪儿胡同,四铺曰北城墙下大街,六铺曰浆糊房胡同、曰豆腐巷,七铺曰绦儿胡同、曰新开道街、曰二条胡同、曰三条胡同,八铺曰高贤胡同、曰鲊子营胡同、曰妙玄观胡同,九铺曰西绦儿胡同、曰南北二街,十二铺曰羊房胡同、曰房大人胡同、曰德胜桥,十四铺曰供应厂胡同、曰海朝庵胡同、曰稻田。


  南城顺城门外宣南坊:四牌二铺曰角儿大街、曰广宁门街、曰西土城街、曰菜市街、曰手帕胡同,四铺曰白纸坊、曰猪市口。五牌二铺曰礼拜寺街、曰老君堂街、曰海虎门街、曰糖坊胡同,三铺曰燕杲儿、曰南胡同。六牌一铺曰乾面胡同、曰南瓦街、曰土坯营胡同、曰大觉庵胡同,二铺曰西新门大街,三铺曰菜户营街。


  宣南坊:六牌二铺曰西沿河街、曰孔家胡同、曰河墙一道街,八铺曰紫金寺街、曰长营街、曰官道街,十铺曰砖营胡同,至河岸头,七牌二铺日报国寺大街,六铺曰真空寺街、曰北大街。


  城外村庄共三百二十八处,自县出重城右安门,过大兴县界五十里,曰纪百户庄,分为二道。


  一道自纪百户庄东南十五里曰囤垡村,又八里曰窑子头、曰董哥庄,又三里曰河北店,其旁曰梨园庄、曰张哥庄、曰义堂村,又五里曰宋哥庄,其旁曰薛家庄、曰东黄垡村、曰大新庄、曰孙哥庄,又四里日梁哥庄,其旁曰太子务村、曰张寨务村、曰朱家务村、曰东庄营、曰院南村,又十里曰贾河村,又七里曰河南村,又二里曰公哥庄,又六里曰南哥庄,抵东安县界。


  一道自纪百户正南七里曰天宫院村、曰中堡村、曰宋家庄,又八里曰皮哥庄、曰北茨榆村,又二里曰庞哥庄,又五里曰桑垡村、曰大营村,又三里曰南茨榆村,又六里曰黑垡村,又五里曰北庄村、曰南庄村、曰黄垡村,又八里曰瓮哥庄,又八里曰高哥庄、曰赵村,又三里曰榆垡村,又五里曰胡林村,又三里止固安界,胡林之旁迤西三里曰曹哥庄,又十里曰石垡村、曰梁家务、曰张姑垡,又五里日常哥庄,又五里曰西黑垡村、曰刘世庄,又四里曰垡头村、曰里河村,又三里曰麻哥庄,又五里曰魏哥庄、曰黄哥庄、曰梨园庄,又五里曰求贤村,又八里曰新庄村,又五里曰长安城。以上俱星布县界之南,与固安、涿州连界。


  县之西南,出彰义门曰鸡鹅坊管头村,又二里曰东局村、曰西局村,又二里曰柳巷村,又二里曰小井村,又五里曰风台村,又二里曰看滩村,又二里曰义井村,又三里曰大井村,又三里曰曹哥村,又五里曰东五里店,又二里曰西五里店,又四里曰抽分厂,又一里曰芦沟桥,又四里曰新店村,又一里曰赵村,又五里曰大宁村,又三里曰高店村,又一里曰田家营,又五里曰高陵村,又二里曰稻田村,又六里至良乡县界。


  县之正西有二道:一出阜成门,一出西直门。自阜成门二里曰夫营,又一里曰二里沟,又二里曰四里园、曰钓鱼台、曰曹家庄、曰三虎桥,又四里曰八里庄。又分二大道:一道二里曰两家店、曰松林村、曰阮家村、曰田村,又七里曰黄村、曰黑塔村、曰七家村、曰新庄村、曰北下庄村、曰撅山村,又八里曰磨石口,又二里曰高井村,又五里曰麻峪村,又五里曰五里坨,又五里曰三家店。西有浑河,三家店过浑河板桥正西约二里许曰琉璃局,又五里曰务里村,又五里曰柔儿岭,又五里曰蝎虎涧,又五里曰牛脚岭,又三里曰桥儿涧,又五里曰落坡村,又五里曰马哥庄,又五里曰桃园村,又五里曰石骨崖,又八里曰王平村。其旁横者曰石鼓台、曰清水涧、曰桃园村、曰大台村、曰彭家滩、曰安家庄、曰河南台、曰雁翅社、曰太子墓、曰虾蟆岭、曰魏家套、曰河东台、曰青白口村、曰牛拱村、曰黄崖村、曰碣石村、曰沿河口、曰杏叶口、曰朱窝村、曰马家套、曰长峪村、曰房良村、曰栗树台、曰芹峪村、曰苇子水、曰田家庄、曰湖头村、曰白家台、曰碧氲台、曰佛字岭、曰水泉村、曰庄窝台、曰菩萨墓、曰狼子峪、曰东赵家台、曰西赵家台、曰漆园村、曰刮草地、曰吕家坡、曰安家滩、曰彭家台、曰王家岭。以上各村,俱棋布王平村之四方,无正路云。又十里曰王平口,为过山总路。一道自八里庄八里曰南田村、曰羊望店、曰拱扒村、曰宛家村、曰核桃园、曰朱哥庄、曰枣林村、曰沈家村、曰魏家村、曰打靛厂、曰要哥庄、曰田哥庄、曰张义村、曰吴家村、曰瓦窑头、曰东安庄、曰鲁国、曰南下庄、曰八角庄、曰古城村,又五里曰宫村,又三里曰杨家庄、曰北西安,又四里曰石景山。近浑河有板桥,其旁曰庞村、曰杨木厂(沿浑河堆马口柴处)。石景山之左径八里曰曹哥庄,又二里曰冯村,又三里曰上安村,又五里曰新城,又三里曰卧龙岗,又三里曰小园村,又三里曰石门营,又二里曰何哥庄,又二里曰石厂。过罗角岭十里曰张哥庄,五里曰鲁家滩(本村南房山界)。迤西北三里曰新房村,又五里曰平院村,又四里曰草店村,又三里曰羊保园,又五里曰赵家台,又五里曰十字道,又五里亦至王平口。石景山之右径十里曰大峪村、曰后台村,又五里曰城子村,又五里曰龙门村、曰中峪村,又四里曰东新房、曰西新房,又三里曰门头村、曰要家坡,又二里孙家桥,又三里曰梁家桥、曰天桥,又二里曰大横岭、曰孟家胡同,又五里曰官厅村,又十里曰峰口鞍。过岭西曰黄石港,又七里曰抢风坡,又十里曰十字道、曰青山岭,又十里亦至王平口,与前诸道相会于此。又五里曰窄石台,又五里曰板桥村、曰禅房、曰庄窝台,又五里曰千人台,又十里曰大汉岭,又八里曰泥窝村,又十五里曰军下村、曰桑峪村、曰冷水村,又十里曰东胡家林,又三里曰西胡家林、曰火钻村(有清河,即放马口柴处)。又五里曰东斋堂村、曰西斋堂村,又八里曰马兰村。过马兰岭又二十里曰鸡儿台、曰青土涧,又二十五里曰柳林水,又十五里至矿山,与房山界相连。矿山稍西二十里至史家营,曰莲花庵、曰秋林铺、曰白虎头、曰刘站村、曰北山村,又十三里曰刁窝铺,又七里曰下清水、曰上清水、曰杜家庄、曰张家庄、曰齐家庄、曰塔河村、曰王安村、曰减长村、曰艾峪村、曰龙窝村,又五里曰梁家庄,又三里曰李家庄,又五里曰燕家台、曰柏榆村,又五里曰天津关,又三里至口外保安州界。自西直门五里曰白石桥,又三里曰豆腐闸,又三里曰麦庄桥,又四里曰南务村,又五里曰小屯村、曰馒头村,又三里曰罗角庵,为山所隔,其山后各村,皆自西北路绕行,始可相通。


  县之西北,出西直门一里曰高郎桥,又五里曰篱笆房、曰苇孤村,又二十里曰鞑子营,又十里曰北海店,其旁曰小南村、曰八沟村、曰牛栏庄、曰中务村、曰北务村、曰普安店、曰卧佛寺、曰碧云寺、曰香山寺、曰瓮山寺、曰白家滩、曰小石窝、曰新庄村、曰高丽村、曰周家巷、曰南安河、曰北安河、曰幞头村、曰大觉寺、曰孟窝村、曰东山村、曰香芋沟、曰杨家坨、曰寨口村、曰灰峪村、曰军庄村、曰陈家庄、曰仰山村、曰三义涧、曰冷角庄、曰弹里村、曰丁家滩、曰下苇店、曰上苇店、曰马郎庵、曰田家庄,以上各村,俱纵横北海店之四方,与昌平州地方犬牙。又八十里曰高窑口,又四十五里曰长峪城,又四十里曰马泡泉,又四十里曰镇边城,又十里曰横岭,抵边城。


  县之正北,德胜门外有内官监冰窑、东西教场,又五里曰石碑铺,又三里曰土城关、曰鹰房,又八里曰双线铺,又四里曰清河村,至昌平界。


  县之东北,出德胜门外,由土城迤东三里曰龙道村,又二里曰八合村,又五里曰望景村,又六里曰东西两胡渠,又四里曰刘家庄,又三里至顺义县界。其傍曰勇士营、曰仲山村、曰新店,俱抵昌平州界。


  按:见行城内各坊,随居民多少,分为若干铺,每铺立铺头火夫三五人,而统之以总甲;城外各村,随地方远近,分为若干保甲,每保设牌甲若干人,就中选精壮者为乡兵,兵器毕具,而统之以捕盗官一人、保正副各一人。棋布星罗,条分缕析,比之外府州县,特加繁重。其初固为帝都所在,肩摩踵蹑,万方观化,纲纪攸存,于以讥察意外,示天下肃也。乃勋戚中贵,法不得拘役,而承平既久,法令猬集,奔走渐繁,土著之家多不乐应役。不得已,移之流寓之民,而彼实又多豪有力,托之城社,无敢问者。于是乎城内外总甲、保甲非无籍少年,则卑琐乞流已耳。彼为役者,自分已为里中人所贱,而上之人又贱用之,遂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苟可螫搏,无所顾恤。每民间有事,应与拘送,则有鞋脚钱;或已就拘执,两愿和息,则有酒饭钱;奉檄踪迹奸宄,未得而株连之,则有宽限钱;已得而墨覆之,则有买放钱;城内每月每家有灯油钱;买卖房契有画字钱;各巷搭盖披檐有隐报分例;相验有被犯法物;每初佥及年终,置酒邀会,每家银三五分,则曰打网、曰秋风;催收房号,展转支吾,则曰那上趱下;送赂以分计者,则曰几厘;以钱计者,则曰几分;巧立名色,莫可枚举。无论大利小害,即以一醉饱故,至囊头福堂,警迹邮置,亦所甘心。彼岂独无人心哉!其饥寒所迫,势则然也。盖尝求之各役之苦凡几,皆有非良家子所能堪者。吾有司等不能体其情,恤其私,而徒责之以夷惠,此父母之所不能行之子,尧舜之所不能令之民,而可以望之入井赤子耶?就其大凡言之,如城内则每晚携灯护送将迎,每日早押打喧闹,每月督催房号,每年终催浚沟渠、平街道,凡地方有人命、倒卧、盗贼、火烛,必报,风雨寒暑不敢后,而又有守宿灯烛之费,有市曹搭蓬及雇夫防护之费,有各衙门家火木板纸张之费,有刑部诸司老未完,五日一比,有街道房打事件,五日一卯,有各察院、东厂、锦衣卫、东司房、西司房、礼仪房正堂及坐季千户、夜巡百户、上钟校尉、兵马司正堂、本坊各卯日,间有一日而两地分卯者。即每月领有油烛工食,数曾几何?如此而欲望得良家子为我总甲,其谁能耶?如城外,则西山百余村轮守矿洞,大路数十村轮巡窝铺,家无担石之储,而比邻有王谢陶朱,则彼有防护之责;身无立锥之地,而连阡有膏腴水竹,则彼有斩芟之虞。各村俱与城内同干系矣,而其裹粮远守,动经旬日,且并有械器之费;近城已与城内同卯日矣,而又加以府县巡司,海子巡围,俱有监临之分。有巡山者,有巡路者,一不应名,以为大故,声讨四出,而责罚随之。如是而欲望得良家子为我保甲,其谁能耶?夫总甲、保甲,地方之领袖也。在古为百千户之长,即不得人人妙选,肃肃赳赳,比之干城腹心,而讵可坐令困辱,羁靮鞭策,至于此极?以此为拊循,此之谓十羊九牧;以此为搏击,此之谓兔少鹰多。孰与善刍牧,宽网罟,俾鱼鸟不惊,而牛羊相习,徐择可者为总甲、保甲,稍优恤之,以统率一方,而示天下?所谓上以恩义驭下,而下不以法度事上者,有是理乎?抑是犹就事论之,其他如大宁村、独一村等,则地方绮错宛平,而全无保甲;如马鞍山、罗锅岭、冈子涧、张各庄、鲁家滩、东西新房、平园村、贾家沟、龟口村、草店、水村、草圃园、赵家台、小桑峪村、新城村、何各庄、卧龙冈、曹家庄、冯村等,则系名保甲,而县官实不得与。诸如此类,将欲问所疾苦,有不必然者,此又吾有司所不易言也。


○地亩


   嘉、隆前,地亩无可考。嘉靖末年,官民田地共叁千肆百贰拾柒顷捌拾肆亩捌分玖毫叁丝。官田地陆拾柒顷捌拾柒亩肆分柒厘,民田地叁千叁百伍拾玖顷玖拾柒亩肆分叁毫。万历拾贰年分,征粮地贰千玖百叁拾伍顷玖拾亩。拾叁年,永年伯王炜今中宫父奏讨护坟地贰拾伍顷伍亩伍分。邠哀王万历拾叁年生仙居公主万历拾叁年生拨去护坟地贰拾伍顷柒拾叁亩玖分玖厘玖毫。拾肆年,司礼监太监张诚奏讨护坟地叁顷陆拾亩。拾柒年,灵丘公主万历年生并顺妃张氏、悼妃耿氏,奏讨护坟地壹拾肆顷。又,京西等图民李实等,奏除官占垫道地壹顷叁拾肆亩。拾捌年,驸马梁邦瑞奏讨寿阳公主护坟地伍拾肆亩肆分陆厘陆毫;又,潞王长女丈给坟地捌亩,共开除过地柒拾顷叁拾伍亩玖分陆厘伍毫实在。万历贰拾年,征粮地贰千捌百陆拾伍顷伍拾肆亩叁厘伍毫。


  鸣玉坊共地伍拾伍亩,万宝坊共地叁顷陆拾肆亩玖分,顺城关共地壹拾壹顷玖拾柒亩壹分贰厘,德胜关共地壹百贰顷柒拾陆亩玖厘壹毫,平则关共地肆拾陆顷叁拾陆亩玖分陆厘,白纸坊一图共地玖拾贰顷叁拾肆亩伍分壹毫,白纸坊伍图共地陆拾肆顷壹拾亩柒分贰厘陆毫,香山六图共地伍拾柒顷柒亩玖分壹厘,香山七图共地伍拾贰顷陆拾壹亩陆分捌厘柒毫,香山十一图共地柒拾贰顷玖亩壹分捌厘贰毫,香山十二图共地叁拾壹顷贰厘贰毫,玉河四图共地陆拾陆顷玖拾壹亩陆分贰厘,玉河八图共地肆拾陆顷玖拾壹亩柒毫,玉河九图共地叁拾伍顷肆拾叁亩贰分叁厘柒毫,玉河十图共地陆拾壹顷肆亩肆分捌厘玖毫,玉河十二图共地伍拾捌顷捌拾陆亩贰分捌厘捌毫,玉河十八图共地玖拾柒顷叁拾柒亩伍分捌毫,玉河二十图共地伍拾壹顷贰拾捌亩叁分陆厘玖毫,京西二图共地柒拾玖顷柒拾叁亩捌分肆厘柒毫,京西屯三图共地陆拾贰顷捌拾柒亩捌厘伍毫,京西四图共地壹百贰拾肆顷肆拾陆亩捌分贰厘捌毫贰丝,京西八图共地伍拾柒顷玖拾玖亩捌分陆厘肆毫捌丝,永安一图共地壹百肆顷壹拾贰亩陆分壹厘,永安二图共地捌拾柒顷贰拾玖亩叁分贰厘贰毫,永安四图共地壹百叁拾壹顷壹拾伍亩肆分伍厘贰毫,永安五图共地壹百伍拾贰顷贰拾亩肆分,永安屯五图共地陆拾顷壹拾陆亩柒分柒厘肆毫,孝义一图共地柒拾肆顷伍拾肆亩陆分壹厘,孝义二图共地柒拾陆顷玖亩叁分伍厘,孝义四图共地捌拾顷柒拾陆亩壹分肆厘,孝义屯一图共地伍拾贰顷伍拾柒亩伍分,孝义屯三图共地柒拾肆顷柒拾陆亩柒分,乐安屯共地参拾陆顷拐拾捌亩柒分叁厘陆毫,永宁屯共地贰拾肆顷叁拾伍亩,安乐屯共地伍顷柒拾捌亩玖分陆厘,福宁屯共地叁拾叁顷叁拾肆亩柒分伍厘伍毫,富安屯共地壹拾肆顷叁拾贰亩贰分捌毫,丰宁屯共地叁拾壹顷肆拾肆亩玖分伍厘,清水社壹图共地肆拾顷柒拾捌亩柒分壹厘,清水七图共地肆拾壹顷柒拾叁亩玖分陆厘,清水十图共地叁拾伍顷贰拾捌亩伍分陆厘柒毫,青白一图共地伍拾柒顷贰拾叁亩贰分玖厘,青白二图共地陆拾玖顷柒拾亩捌分肆厘,青白六图共地肆拾贰顷贰拾叁亩叁分壹厘贰毫,桑峪三图共地伍拾捌顷肆拾贰亩捌分壹厘,桑峪五图共地伍拾肆顷叁拾玖亩肆分伍厘陆毫,桑峪六图共地伍拾贰顷壹拾贰亩贰分捌厘伍毫,王平口一图共地叁拾贰顷玖拾叁亩伍分伍厘伍毫,王平口二图共地叁拾伍顷柒拾壹亩玖分柒厘,雁翅社共地贰拾柒顷陆拾捌亩肆厘捌毫。


  昔人云:河南南阳不可问。是必问之矣,而后知其不可,非谓付之不问,更禁之使不问也。乃嘉、隆至今,曾几何时,宛地遽少额陆百余顷,既已莫为之问,而耳目所睹记,七年之间所除柒拾余顷,又奉有宪令,即欲诘问,可乎?夫以周公、太公之封齐、鲁,地非不足也,而且俭于百里,咸式王度,独奈何不之问,复制之使不得问,令辇毂之下,加古河南南阳一等耶?据籍,各里中地之极多者惟永安五图,然不过壹百伍拾余顷,曾不足当中人十家之产。若鸣玉坊,仅以伍拾余亩,亦编一里,此何以称焉?大率宛地有限,而赏地无已。若已赏者不返,而未来者咸取便焉,其势不尽有宛平不止也。近有创议,请地者给以价,听自为计,真足为遏流石画。傥即著令,自兹以往,凡赐地亲尽或递减者,悉还之原衙门,查系给爵者,复其征银之额,系进宫者,如其银数,并入派单,俾得与民间一例均差。年积一年,渐还地额,不骇观听,不减上供,庶其可乎!


○人丁


   每三年,本县奉文审定人丁一次,分九等,就中择上中则编各衙门正头,其次为贴户,其次征银给募。年远丁数无可考。万历初元,册开见在人户壹万陆千柒百贰拾户:民户六千四百一十五户,军户二千三百四十六户,杂役户七千九百五十九户。人口男妇共捌万壹千柒百贰拾捌口:男子伍万壹千贰百壹拾叁口,成丁三万八千四十九口,不成丁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四口。妇女叁万伍百壹拾伍口:大二万九千九百九十八口,小五百一十七口。然非实征之民者。拾年内,知县李荫审定壹万叁千柒百肆拾肆丁,内除优免柒百捌丁:内官四十九丁,生员八丁,指挥一丁,千户十五丁,百户十二丁,将军二十九丁,中书一丁,长随一丁,校尉七十四丁,文思院大使三丁,天文生四丁,武生一丁,阴阳生一丁,寿官四丁,耆民十五丁,厨役二十一丁,匠六十六丁,军三百七十三丁,勇士十四丁,军校二丁,女户七丁,铺排六丁,医官一丁。又,东厂柴煤户贰百肆拾丁外,实编差丁壹万贰千柒百玖拾陆丁。拾肆年,知县孔祖尧审定壹万叁千捌百玖丁,内除优免并东厂外(数同前),实编差丁壹万贰千捌百陆拾丁。拾柒年,知县徐启东审定共壹万叁千玖百捌拾丁:鸣玉坊八丁,万宝坊十一丁,顺城关四十丁,平则关八十三丁,德胜关一百五十四丁,白纸壹图四十一丁,白纸五图一百八丁,香山六图八十五丁,香山七图一百四十四丁,香山十一图二百丁,香山十二图一百十五丁,玉河四图三百五十七丁,玉河八图三百三丁,玉河九图四百七十丁,玉河十图五百八十二丁,玉河十二图六百十丁,玉河十八图一百七十九丁,玉河二十图一百六十丁,京西二图二百二十八丁,京西屯三图二百十三丁,京西四图四百六丁,京西八图二十二丁,永安一图一百五十三丁,永安二图二百三十丁,永安四图三百六十丁,永安乡五图三百六十丁,永安屯五图一百八十六丁,孝义一图五百三十六丁,孝义屯一图三百九十八丁,孝义二图四百二丁,孝义屯三图四百七十二丁,孝义四图四百九十九丁,乐安屯一百五十七丁,福宁屯一百二十三丁,富安屯一百三丁,安乐屯二十二丁,丰宁屯二百三十五丁,永宁屯二百三十丁,清水一图一百八十七丁,清水七图二百五十丁,清水十图二百十三丁,青白一图四百七十五丁,青白二图四百三十六丁,青白六图三百九十一丁,桑峪三图五百三十七丁,桑峪五图五百十八丁,桑峪六图四百八十九丁,王平一图四百五十七丁,王平二图五百三十九丁,雁翅社二百五十二丁。内除优免叁百壹丁:内官二十五丁,生员八丁,指挥一丁,千户五丁,百户三丁,将军十丁,校尉二十八丁,文思院三丁,天文生四丁,阴阳生一丁,寿官四丁,耆民十五丁,厨役十丁,匠二十丁,军一百六十丁,铺排三丁,医官一丁。又,东厂柴煤户贰百肆拾丁外,实编差丁壹万叁千肆百贰拾捌丁。上上则十四丁,每丁编银壹两陆钱肆分,共银贰拾贰两玖钱陆分。上中则十七丁,每丁编银壹两肆钱柒分伍厘,共银贰拾伍两柒分伍厘。上下则二十丁,每丁编银壹两叁钱壹分,共银贰拾陆两贰钱。中上则四十六丁,每丁编银壹两壹钱肆分伍厘,共银伍拾贰两陆钱柒分。中中则六十丁,每丁编银玖钱捌分,共银伍拾捌两捌钱。中下则二百六十八丁,每丁编银捌钱壹分伍厘,共银贰百壹拾捌两肆钱贰分伍厘。下上则九百六十四丁,每丁编银陆钱伍分,共银陆百贰拾陆两陆钱。下中则二千八百四十一丁,每丁编银肆钱玖分。共银壹千叁百玖拾贰两玖分。下下则九千一百九十八丁,每丁编银叁钱壹分陆厘,共银贰千玖百陆两伍钱陆分柒厘。共编银伍千叁百贰拾玖两肆钱。本县该各衙门力差头役共一千二百四十九名,内由票编给天财库库夫并各陵坟户等项头役一千五十二名,各役工食多寡不一,自行对支,共银叁千柒百柒拾叁两陆钱。又蒙本府题准免编头役共一百九十七名,按季给银壹千伍百伍拾伍两捌钱。以上各役,遇闰有无加增,多寡俱照旧行。


  尝闻之,尹铎保障晋阳,先损户口,彼谓上损其数,则下受其益,不至重征,意固深远也。然则宛平旧册成丁叁万捌千,而实差不及壹万肆千,果损之云乎?夫户口之名可损,户口之实不可损。名损则为损上,实损必至损下。若使实本损,而尤恶损其名,更诛求以实之,下将不胜暴取,上必不能取盈,国与民两病之矣。据册,宛平见差丁数,仅当旧册成丁三分之一,实之损也何如?藉令此见在者实有是数,已非古损户口之义,而况今所谓壹万肆千者,率多逃绝不堪,名存实亡,有司者犹然求足其数,此户不足,求之彼户,此甲不足,求之彼甲。是则实之损也,损之又损,保障可如是耶!且也,古制,一夫受田百亩,余夫二十五亩,是丁与地未有不相准者。乃今宛地贰千捌百余顷,半不属之闾阎编氓,而人丁更至壹万肆千,吾不知此丁之所食者果何土乎?或曰:古今人多寡不同,起周而今,不能百亩也。是则然矣。顾丁不能准地,民已不堪,独奈何移地之差而足之丁,使地之编银不过陆千,丁亦编银伍千肆百余乎?以此为茧丝,是又无茧而丝,吾不知此见在名存实亡之丁,何以供有地无丁之役?窃恐地额愈减,丁差愈重,逃绝更多,户口渐耗,异时有司者欲彼此甲乙、求足丁数不能也。夫绝高曰京,京大也,十亿曰兆,欲令帝都殷盈也,故曰京兆。又大众所聚,故曰京师。今以京兆土著之民,居京师首善之地,而版图所献,仅仅此数。君子曰:一下大夫邑不当如是。然则户口名实之辩,可勿知所损益乎哉!


○繇赋


   赋分二等:曰正赋,即起运存留正供,每年候府奉部札,酌岁所急,多寡微有差;曰繇赋,即各衙门人役杂费,奉文例于地亩征派。节年数目无可考,姑记万历贰拾年者。正赋中通共起存银叁千陆百陆拾捌两柒钱伍分贰厘陆毫伍丝肆微捌纤陆沙陆尘陆埃壹渺贰漠伍糢。分计之则有夏税起运银共贰百柒拾柒两叁钱贰分伍厘玖毫伍丝玖忽伍微壹纤捌沙柒尘捌埃壹渺贰漠伍糢:御马仓大麦银陆两捌钱玖分贰厘陆毫,御马仓豌豆银壹拾玖两柒钱叁分柒厘玖毫,锦衣卫驯象所内象房仓大麦银叁拾伍两叁钱柒分柒厘壹毫,光禄寺小麦银伍拾陆两玖钱捌分捌厘,良乡县丰济仓小麦银贰拾叁两壹钱玖分捌厘,白洋口仓绵布银贰两叁钱壹分柒厘伍毫,古北口仓小麦银叁拾玖两叁钱柒分贰厘,派剩小麦银壹拾玖两壹钱捌分玖厘玖毫壹丝捌忽七微八沙,京库人丁丝折绢银柒拾两肆钱伍分玖厘叁毫柒丝伍忽,京库农桑丝折绢银叁两柒钱玖分叁厘伍毫陆丝伍忽八微壹纤柒尘八埃壹渺贰漠伍糢。存留小麦银玖拾壹两捌钱陆分壹毫陆毫贰丝柒忽玖微叁纤捌沙玖尘。有秋粮起运银共肆百贰拾贰两玖钱玖分壹厘贰毫肆丝壹忽贰微陆纤柒沙贰尘:内府供用库芝麻银肆拾伍两捌钱贰分叁厘柒毫肆丝贰忽壹微,光禄寺赤豆银壹拾陆两捌钱玖分陆厘,白豆银伍两肆钱,大青黄豆银叁两捌钱捌分捌厘,御马仓黑豆银贰拾玖两肆钱壹分陆厘柒丝贰忽,南石渠仓黑豆银叁拾捌两捌钱陆分捌厘,京库绵花绒银壹拾捌两肆钱贰分,密云龙庆仓粟米银捌拾肆两伍钱,龙庆仓黑豆银壹拾两捌钱壹分捌厘,横岭口仓粟米银柒拾两叁钱叁分陆厘伍毫,古北口仓粟米银陆拾捌两陆钱贰分玖毫,镇边城新城仓粟米银壹拾伍两玖钱壹分贰厘,派剩米银壹拾贰两伍钱贰分陆厘陆丝七微壹纤肆沙伍尘,京库地亩绵花绒银壹两伍钱伍分柒厘捌毫陆丝陆忽肆微伍纤贰沙柒尘。存留粟米银贰百肆拾贰两贰钱伍分贰厘玖毫伍丝壹忽玖微壹纤肆沙贰尘。有马草起运共银叁百玖拾两捌钱伍分捌厘伍毫贰丝柒忽玖微肆纤玖沙柒尘捌埃:御马内场草银玖拾肆两柒钱陆分伍厘,宣府在城草场草银柒拾肆两伍钱陆分,太仓银库草银贰百贰拾壹两伍钱叁分叁厘伍毫贰丝柒忽玖微肆纤玖沙柒尘捌埃。存留银贰千叁拾叁两伍钱叁分肆厘叁毫肆丝壹忽捌微玖纤柒沙捌尘。有盐钞起运银壹百肆两玖钱陆分肆厘,存留银壹百肆两玖钱陆分肆厘。繇赋中通共工食银叁千伍百肆拾壹两捌钱叁分捌厘叁毫贰丝肆忽柒微捌纤。分计之则有各衙门共编银贰千玖百壹拾贰两贰两叁分捌厘贰丝肆忽柒微捌纤。西城草场库秤伍名,每名工食银拾两捌钱。万历贰年,奉文每名议增银肆两贰钱,共柒拾伍两。学、屯、盐书办三名,每名工食银壹拾捌两。屯院皂隶一名,工食银玖两陆钱。会同馆马驴站银壹千贰百壹拾叁两肆钱肆分伍厘叁毫贰丝肆忽柒微捌纤,帮贴买驴价银陆拾捌两,馆夫工食银壹百捌两,库子工食银壹拾肆两肆钱。科道长跟、皂隶工食银玖拾叁两陆钱。刑部库子工食银叁百陆拾捌两。国子监膳夫工食银贰拾两。通政司铺兵工食银陆拾两。礼仪房打扫夫银捌拾贰两捌钱,本府加增刑匠科书办一名,工食银玖两,治衙书办一名,工食银玖两,本府修理公舍银捌两,乡饮酒礼银叁拾两,立春银陆拾伍两。万历二十年,奉文议派征工部砍柴银陆百贰拾肆两叁钱玖分叁厘。有本县应编银共陆百贰拾伍两陆钱。各官柴薪皂隶,正堂四名,县丞二员各二名,主簿二名,典史一名,共十一名,每名工食银拾贰两,共壹百叁拾贰两。马夫,正堂一名,县丞二员各一名,主簿一名,典史一名,共五名,每名工食银肆拾两,共贰百两。书办、吏房一名,产房二名,户粮科三名,礼房一名,兵房一名,刑房一名,马科一名,匠科一名,承发司一名,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共一十六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共壹百壹拾伍两贰钱。皂隶,正堂二十七名,粮衙六名,匠衙六名,屯衙六名,捕衙四名,共四十九名,每名工食银叁两贰钱,共壹百伍拾陆两捌钱。门子,正堂二名,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共六名,每名工食银叁两陆钱,共贰拾壹两陆钱。


  夫繇赋征银,存留备用,无容论矣。独起运银两,派之不过千余,而额坐仓口款数,乃二十六七处,粮多百两以上者,不过二三项,其余止数十两,或一二两,似有不必然者。夫数内如芝麻、绵花,系内府上供之物,本色难交,各州县多少细派,以均劳逸,犹可言也;若如御马仓大麦银止五两,光禄寺赤豆银止十六两,京库农桑丝银止三两,如此之类,轻重相等,而亦零星派解,不亦烦乎?数内如在京衙门解进太仓者,路途不远,照旧派办,以免纷更,犹可言也;若如良乡县丰济仓小麦银二十三两,古北口小麦银三十余两,镇边城粟米银十五两,如此之类,银数不多,而乃使在京之民向外输纳,不亦劳乎?谓宜具呈请详总查所属州县,将一应钱粮,除芝麻、绵花外,其余查照节年额派银数,彼此并解。近京者派以京仓,近边者派以边储,则道里近便,查考为易,下易于输纳,而上易于行催,可以无迟延,可以无拖欠矣。

 ○力役


   役分二等,每三年本县官申请详允审编一次。一曰实役,择丁之有力者,佥为正户,次为贴户,各照丁则银数,取足所定工食,而止编给由票,自行收讨。一曰募役,查照丁则征银,在官听募役领给。节年征派数目无可考,姑记万历贰拾年者。实役共计一千五十二名,通共该编银叁千捌百叁拾陆两陆钱。分计之则有园陵之役:天寿山园户五名,皇太子八名,悼恭太子一十五名,哀冲太子二名,庄敬太子一名,裕王世子一名,太康公主二名,归善公主二名,仙居公主一名,裕王长女坟户一名,蔚悼王五名,康定景王三名,申懿王五名,忻穆王六名,岐惠王三名,景公王五名,月精秀怀王一名,汝定王三名,邠哀王一名,英庙恭靖贤妃四名,端庄贤妃四名,荣思贤妃二名,仁庙三妃六名,荣淑康妃一名,裕王妃李氏五名,荣昭德妃五名,悼陵皇贵妃二名,荣惠宜妃五名,世庙贵妃文氏一名,安妃杨氏五名,顺嫔张氏三名,十三娘娘七名,英庙魏娘娘五名,保圣夫人九名,辅圣夫人六名,奉圣夫人二名,回回圣人一名,孙氏夫人二名,惠昌侯一名,惠安伯十名,以上各坟户,俱每名银四两。有各坛场之役:天地坛神乐观库夫一名,银叁两贰钱。天坛坛户一十三名,每名银叁两陆钱。地坛坛户九名,每名银叁两陆钱,月夕坛坛户一名,银叁两陆钱。有内府之役:銮驾库夫二名,每名银肆两。内承运库夫一十二名,每名银肆两。内承运库子一名,银肆两。外承运库夫五十六名,每名银肆两。天财库夫七十名,每名银肆两。广盈库夫六名,每名银肆两。广积库夫八名,每名银肆两。广惠库夫四十二名,每名银肆两。赃罚库夫一十五名,每名银肆两。御前抬运夫一名,银壹拾捌两。甲字库夫三十三名,每名原银贰两,新增壹两。乙字库夫十名,每名银肆两。丙字库夫一十八名,每名银肆两。丁字库夫三十名,每名原银贰两,新增壹两。戊字库夫十名,每名银肆两。共应库油户六十九名,每名银肆两。内官监瓜户一十八名,每名银肆两。内官监藕户三名,每名银贰两肆钱。内官监冰户十名,每名银肆两。酒醋局磨户三十一名,每名银肆两伍钱。御马仓斗级一名,银贰两肆钱。里外牛房兽医二名,每名银肆两。御马监兽医三名,每名银肆两。浣衣局土工八十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都知监打扫夫三十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兵仗局库子一名,银肆两。司苑局藕户八名,每名银肆两伍钱。菜户六十九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光禄寺库子三名,每名银肆两。安乐堂土工二十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静乐堂土工三十一名,每名银壹两贰钱。西安门斗级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北安门斗级九名,每名银壹两贰钱。有各衙门之役:神宫监果户三名,每名银肆两。上林苑园户六十八名,每名银叁两陆钱。蓝靛厂靛户三名,每名银肆两。御马草场库子二名,每名银肆两。天师庵草场库子一名,银肆两。锦衣卫土工三十五名,每名银贰两肆钱。太仓库子六名,每名银肆两。旧州快手五名,每名贰拾两。有本县之役:预备仓斗级三名,每名银叁两捌钱。看监禁子六名,每名银柒两贰钱。更夫五名,每名银叁两陆钱。库子六名,每名银贰两肆钱。


  募役共计壹百玖拾柒名,通共编银壹千肆百玖拾贰两捌钱。分计之,则有在各衙门者:都察院库子四名,每名银贰拾肆两。刑部土工十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工部苫盖厂夫一十九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平津下水闸夫一名,银陆两。平津上水闸夫六名,每名银柒两贰钱。翰林院门子二名,每名银拾两。国子监庙户三名,每名银捌两。按院皂隶一名,银拾壹两捌钱;水夫三名,每名银拾贰两。学院水夫三名,每名银拾贰两。都察院铺兵一名,银肆两捌钱。盐院铺兵一名,银玖两陆钱。屯院铺兵二名,每名银玖两陆钱。关院铺兵一名,银玖两陆钱。学院铺兵一名,银柒两贰钱。按院阴阳生一名,银柒两贰钱。本府更夫一名,银拾贰两。本府正堂门子一名,银拾贰两。本府左堂门子一名,银拾贰两。本府儒学门子二名,每名银玖两贰钱。本府儒学添注训导门役一名,银玖两贰钱。京卫武学门子一名,银陆两。有在本县者:西湖景桶子夫二名,每名银壹两贰钱。县前铺司兵二名,每名银玖两。施仁等十一铺,每铺司兵四名,共四十四名,每名银柒两贰钱。递送公文并解人犯夫二名,每名银柒两贰钱。四巡司弓兵八十名,每名银伍两。广源闸闸夫十名,每名银肆两。黄垡仓看仓老人、斗级共三名,每名银叁两陆钱。三家店桥夫工食拾柒两陆钱。工南科书办,铺行,内改议工食银陆两;长跟工食银贰两捌钱,皂隶四十九名,工食各加银壹两;门子六名,工食各加银壹两。其工食盖视役难易,各有差云。


  夫古制,畴不有力役之征哉?所贵力者无不役,役者无不力,即不必曰先民,曰佚道,其谁曰厉也已!乃宛则有大不然者,五方之民,各挟所长,以游京师,典买田园,因而贾富十百千万,其所受固宛之廛也。而彼则曰:吾偶寄居耳,不可以丁。其名曰流寓;久之长子孙,有亲戚,墓坟或渐增地至顷亩,则既食宛土之毛矣。而彼则又曰:吾故土尚未脱籍,固自有丁差在焉。其名曰寄庄;其甚者,陆海素封,绣钥牙筹,或甲有乙田而仍其籍,或尽有甲乙而空其户,斯又真占宛之籍矣。而彼则又曰:某云何,某云何,可以籍,法未可以役;某为酒户,某为醋户,某为厨役,某为女户,某为女轿夫,某为海户,某为某名下,某为某门下,吾辈率有劳公家,势俱不役。情可无籍,而自谓为优免户;别有一等,占籍已久,义无脱籍理,而又富连阡陌,人所共睹,不得影射者,则又附之城社,或为煤户,或为柴户,每遇编差之年,坐名注头,择所便者贴之,乃所谓煤柴户,则实又上供所宜先也。盖所仅存而乐役者,簪缨巨室之外,非下下户,则高等之贫无力者耳。予初至宛,宛之民群然以役苦丁逃来告,予不任惕然,思以讲究拯援之策,及审之里老,审之十季,审之保甲,乃遍索之外州县,招抚归来竟无至者。不得已,为易其太甚者,申豁若干人,然卒不可胜易。总之,宛差繁,宛丁少;客丁多,土丁少,力者既无不役,役者自不必力,势则然耳!


○黄垡仓


   洪武初元,我成祖以燕王北征,至山后小兴村,得张福等若干人降之,徙入内地,散处宛平黄垡、东庄营等地,听用力开垦为业。每出征,张福等为亲军,累迁指挥、千百户等官。有旨,以其地为王庄,量征子粒银两,即今建仓黄垡等处,盖成祖龙潜时私庄也。永乐改元,有司请庄所属改称皇庄。越数年,迁都北平,升宛平为京县,遂诏所司,以黄垡皇庄归宛平,尽免子粒银两,每地一亩,每年征谷三升三合,以备一方水旱;凡有司粮差,永不得与。即其地建仓,因赐名黄垡仓云。原额共地三十二顷八十七亩三分五里五毫,东至南家庄,南至朱家务,西至太子务,北至梁家庄,每亩额征谷三升三合,共原征子粒谷一百零八石四斗八升二合七勺零一抄五撮。东庄营地一十八顷九十七亩四分五厘六毫,征谷六十二石六斗一升六合四抄八撮。赵自成地壹顷柒亩叁分贰厘,焦奉地柒亩,殷仲昌地柒拾伍亩柒分伍厘,殷仲科地贰拾贰亩叁分捌厘,殷仲举地肆拾贰亩捌厘,殷仲金地贰拾肆亩玖分捌厘,殷仲官地壹顷柒拾伍亩陆分,殷仲惠地伍拾亩伍分,殷仲职地伍拾捌亩捌分,殷廷章地陆亩壹分,殷廷受地捌拾伍亩叁分捌厘,殷廷玺地拾叁亩壹分,殷廷秀地壹拾叁亩伍分,赵甫水地玖亩肆分,赵自孝地伍亩,陈彦礼地柒亩叁分,殷廷支地陆亩,崇大银地壹拾贰亩玖分柒厘,崇友高地捌拾玖亩壹分伍厘,崇友恩地贰拾亩陆分陆厘柒毫,崇友官地壹拾伍亩陆分陆厘柒毫,崇友贤地壹拾陆亩肆分陆厘柒毫,陈彦章地捌亩肆分,崇万礼地壹拾叁亩贰分壹厘,崇计先地贰拾贰亩陆分,齐守仁地壹拾亩叁分,崇大保地叁分,崇万才地壹拾亩陆分,崇万龙地伍亩,安彪地叁拾玖亩,安大银地壹拾壹亩肆分,杨保地肆亩伍分叁厘,崇大方地叁分,张计成地叁拾柒亩肆分壹厘伍毫,张计奉地肆拾亩壹分壹厘伍毫,张进地壹拾肆亩壹分,张朝地壹拾壹亩壹分,吴大金地叁亩叁分,张甫宁地柒亩肆分,张马五地伍拾叁亩陆分,张计虎地肆拾陆亩柒分,吴进朝地壹拾壹亩玖分,侯世杰地贰拾伍亩叁分,张计英地捌拾亩伍分柒厘伍毫,张计先地伍拾玖亩伍分贰厘,张廷高地壹顷、贰拾玖亩贰分,张大和地壹拾亩伍分,张禄地贰亩,任伯万地壹拾伍亩捌分,任万仓地贰亩,马大什地陆拾柒亩陆分,马大银地肆拾壹亩伍分,马朝云地陆亩陆分,马大敖地叁拾伍亩肆分,马朝相地叁亩,赵锐地玖亩,赵自云地肆亩玖分叁厘,安大保地陆亩,赵自公地肆亩,史天禄地壹拾陆亩叁分,史仲金地肆拾叁亩柒分,史天虎地拾叁亩壹分贰厘伍毫,李学地伍亩伍分,时仲银地贰拾亩捌分,陈世龙地贰亩壹分,史天佑地柒拾亩玖分贰厘伍毫,史天左地伍亩叁分。太子务地六顷六亩九分一厘九毫,征谷二十石二升八合三勺二抄七撮。牛得实地贰顷肆拾陆亩陆分,张世虎地肆拾玖亩,李白秋地壹拾捌亩陆分,王自官地壹拾叁亩伍分,郝进学地壹亩叁分玖厘玖毫,王福山地壹拾壹亩,李忠地叁亩,张学地壹拾陆亩陆分柒厘,刘才地壹拾亩,刘万地壹拾亩,刘贯地壹拾亩,刘堂地肆拾亩叁分,张豹地壹拾柒亩伍分,王云地壹拾肆亩伍分,王森地肆拾贰亩壹分柒厘伍毫,王奉地肆拾贰亩壹分柒厘伍毫,王大朝地壹拾捌亩,郭云地捌亩,郭郁地壹拾肆亩,崔进学地贰拾亩伍分。庄寨务地一顷三十六亩,征谷四石四斗八升八合。王虎地贰拾捌亩,明山地伍亩伍分,王廷徐地壹拾玖亩,王朝阳地贰拾叁亩伍分,王宗义地叁拾柒亩,曹儒地贰拾叁亩。朱家务地三十七亩,征谷一石二斗二升一合。赵彦和地壹拾柒亩伍分,赵彦龙地壹拾陆亩伍分,赵大现地叁亩。南家庄地四顷六十四亩柒分五厘,征谷一十五石三斗三升六合七勺五抄。高仲金地贰拾亩,齐自然地玖亩,高仲春地叁拾叁亩贰分,张龙地伍亩,于得和地壹拾亩,传千地壹拾伍亩,齐天保地伍亩捌分,齐仲学地贰拾壹亩,齐污地壹拾亩,齐和地叁拾捌亩伍厘,齐大森地贰拾亩,齐宗儒地贰拾叁亩,高聪地捌亩,刘奈地叁拾肆亩贰分,刘住禄地伍拾贰亩,张甫住地壹亩伍分,贾定地壹拾伍亩,明福地壹拾陆亩,威龙地叁拾玖亩,李伯秋地壹拾伍亩,李自满地伍亩,齐禄地陆拾玖亩。梁家庄地六十四亩七分三里,征谷二石一斗三升六合九抄。宁清地贰拾肆亩柒分叁厘,毕尚仁地贰拾肆亩,宁景赐地玖亩,李孜地柒亩。河南村地八十亩五分,征谷二石六斗五升六合五勺。程刚地壹拾肆亩,刘四地贰拾叁亩,刘宗仁地壹拾亩,刘付地壹拾壹亩,刘廷美地伍亩,刘住地伍分,刘朝阳地玖亩,徐仓地捌亩。


  嘉靖二十九年,宛平知县符仕丈出民人崔旺等家梁家庄余地,东至河南村,南至东庄营,西至榆垡,北至新庄,共地二顷零六亩,申详合于衙门免其粮差,永不起科,每地一亩,定征子粒三升五合,上纳黄垡仓备赈,共征谷七石二斗一升。王大宁地伍亩,刘万地拾亩,梁朝用地拾贰亩伍分,宁景先地贰拾伍亩伍分,宁来登地伍分,宁文兴地捌亩柒分,宁朝闰地拾陆亩肆分,宁朝宗地贰拾捌亩肆分,宁大郡地壹亩,真果地壹亩伍分,王仲科地伍亩,宁柏地贰亩,勾廷相地肆亩玖分,善学地拾贰亩,李仲科地拾壹亩,孙添佑地拾肆亩,宁思敬地拾柒亩,宁子云地柒亩伍分,崔洪地拾亩,崔旺地拾叁亩壹分。


  以上二项,共地三十四顷九十三亩三分五厘五毫,各征不等,共子粒谷一百一十五石六斗九升七合六勺一抄五撮。


  按:黄垡租地之始,本以安置归顺人口,为燕邸王庄,而建都之后,遂建以为仓,盖一举而数善备焉。其指若曰:靖难之师,朕载自宛,宛固吾丰镐地也,即王畿首邑,势不得悉举而汤沐之,而蕞尔庄田,尚尤何复?复宛一庄,示不忘宛,是故土之情也。矧昔也王,而今也帝,业已天下一家,而犹私一庄,令天下谓我私,故虽复除其民,而犹系籍宛平,是公天下之义也。且庄民之来归也,约尽力开垦,永不起科,方将比于带砺之盟,而安忍以重征困之?故虽系宛之籍,而第令其耕而自食,每亩止征谷三升三合,是柔远人之信也。天下大定,正欲讲求殷富,将以社仓遍之遐方,而观化所由,实自宛始,故收租立仓,即以备此一方缓急之需,俾由宛平达之天下,何地非黄垡也,是子庶民之仁也。於戏!圣意抑何弘,而圣恩抑何渥耶!载考汉史,侈言高帝初起枌榆,及入关,因命县为公社。后四年,天下既定,诏御史理枌榆,已又令县官春腊祠后稷,已又移新丰故人,旧士女老幼相携,至犬羊鸡鸭亦兢识其家。乃易世之后,枌榆仅存其名,而丰与新丰衢巷物色,渐不如故,诸侯王至以酎金失爵,不得寄枌榆以居,视初日何寥寥也!我朝二百余年以来,宛平封内赐第、赐田者凡若干,其制本非汉廷寡恩者等,而及至亲尽或世远,率有品节在焉。惟此黄垡,万世不刊,举一方妇子无复有赋役之扰,水旱之虞,而恬养休息,乐利亲贤,常如我成祖王庄之时。所谓没世不忘者,其在兹与,其在兹与!由是观之,度越枌榆又万万矣。


○廊头


   洪武初,北平兵火之后,人民甫定。至永乐,改建都城,犹称行在,商贾未集,市廛尚疏。奉旨,皇城四门、钟鼓楼等处,各盖铺房,除大兴县外,本县地方共盖廊房八百一间半,召民居住,店房十六间半,召商居货,总谓之廊房云。房视冲僻分三等,内大房四百四十三间,每间每季纳钞四十五贯,钱九十文;中房二十九间,每间每季纳钞三十一贯,钱六十二文;小房三百二十九间半,每间每季纳钞三十贯,钱六十文。每季共钞三万七百一十八贯,铜钱六万一千四百三十六文。内有洪武钱九千七百一十文。


  北安门东大房陆拾陆间:刘栾二,李现一,李保一,蒋七一间半,张春、张汉各一,穆沛一间半,孙玺、王春、李山、郭思各一,郭恩二,沙二一,靳安二,宋节、保禄、高朋、韩锐、李三各一,阎二、张大、沈东州、潘本各一间半,蔡付、周相各一,刘杰二,□□二,□□一,王朝、段四、张金、张大、胡顺各一,李受二,张栾、□□各一,王春二,吕安、萧平、郝相、胡俊、秦忠、陆月各一,王相,张保各二,□□、雷天爵、李贵、阮清、沈栋、张三、任登各一,夏杨二。


  北安门西大房陆拾肆间:金奎、郑俊、吴实、韩月各二,赵锦一,张一鹏二,解玉、丁臣各一,孙应其二,严保、杨回子、张三各一,凤太二,周鉴一,石栋、刘堂各二,潘良才、柳栋、赵相、柳林、张一方各一,沈一元、夏阳、任共、温内相各二,张文一,尚内相、杨子浩各三,唐显、马一元各一,白内相、杜文学、解大序各二,高内相、王锦、冯宗仁、梁朝、王朝、吴忠、王龙、胡堂、杨进忠、刘禄、□□各一。


  海子桥东大房捌拾玖间:黄秀、李四、王忠、东子道、同钦、刘玉、殷禄、李祥、董大、赵佩、□□各一,郑承恩、马三各三,高太、王月、田禄、刘禄、□□各一,姚大、袁湖各二,陈魁、郭刚各一,刘举二,吴应举三,朱廷相、赵动、李现、朱廷贵、陈祥、□□司安、张仁各一,李和、□□各二,陶贵一,吴安、刘寅各二,万孝一,□□三,徐永磁、杨炳各一,刘应虎二,陈锐、张杨各一,李聪二,阎福、田荣、马保各一,陈大二,钱尚、□□、李华、韩端、胡佑、马思义各一,曹内相二,于思、胡实、陈清各一,王章、刘朝各二,崔虎一,阮现三,李和二。□□一。


  海子桥西大房陆拾肆间:沙俞三,吕俊一,王乡二,张禄一,韦尚德二,刘大、李万春各一,韩国臣二,吴天佑一,沈钦二,刘朝用、王道宁、李金各一,彭相二,李仓、周洪、武位玺、张学各一,杨尚仁、李其、李奉先各二,□□一,邵仁二,□□一,邵理二,李志成一、朱楷二,王继道、郑保、田助恭各一,张文住二,文洪、孙学、张大、安洞、姚廷免、房发成各一,□□三,蒋厂二,张三一,周志学、王镇各二,侯爵一,杜镇二。


  鼓楼东大房陆拾玖间:刘二一,施宗仁、刘奎各一间半,苗勋一,范忠四、王吉祥、赵寡妇、边寡妇各一,马仁七、臧友五、李忠四,刘禄、闻相、李禄、陈万宗、郭锡各二,张浩一,周用三,郝臣、魏忠各一,武钦三,陈龙、李月各一,谷美二间半,夏寡妇二,牛运四,赵宣、杨保各二,谢天祐六,□□一间半。


  鼓楼西大房陆拾捌间:刘大二,王月一,华栾、马月、李龙各一,崔应科二,于大一,宋名二,刘大三,李仁一,张大三,庄龙二,张三一,沈连四,李大三,王月二,贾钦一,张镇二,董大一十六,徐大四,邬龙二,李大、明大各五、梅洪一,孙春二。


  钟楼东大房玖间,小房捌拾间:郭万仓一,李还二,王月、卢二各一,李儒二,任安、刘利、张龙、孙画、李道各一,徐方二,张林一,张成二,韩虎一,郭文德二,高名四,赵良三,张大、刘见各二,张进二间半,高礼、侯栾、杨用、杨登各二,史栾、任佐各一,李义五,翟名三、吴登、宋名各二,韦通三、韩永、阎春、张瓒各二,刘礼一,左大明、刘栾、李言、王元各三,陈朝二,王宗礼、梅春各一,刘四三,霍四、徐宗礼、张名、马望各一,□□半间。


  钟楼西小房六拾伍间:郑禄二,袁相一,张栾二,孙四三,戴洪、膝臣各二,陈杰一,高友二,沈见一,项禄、皮名性各二,刘义三,王隆、周韩、杨青各二,汪秀四,唐忠、荣付、辛钦、张士钿、薛鉴各一,吴友、董名、薛良免各二,龙大、赵仲仁、杨大、李昂各一,吴寡妇二,戚敖、曹士连、胡六各一,王儒二,杨进、董志高、杨勋、周大各一,王锦、王虎各二,王栾、耿山各一。


  安定门小房贰拾玖间:刘付一,高鉴、谷宁各二,管礼三,刘永四,肖堂、鲍海各三,常思中一,张贯三,郭民一,明月二,明钊四。


  德胜门内小房肆拾玖间:刘玉五,白信一,李广二,张保一,胡镇四,刘寅、郭二各一,冯大四,李显二,魏其四,陈寡妇、刘大、刘付各二,崔内相六,胡奉二,马杰五,刘俊一,马内相四。


  德胜门外小房贰拾间:李经三,李奉、于春各一,朱钦三、陈洗、郭坤各二,王勋、朱国保、岳五各一,岳四二,□□三。


  西直门里中房贰拾玖间:蓝内相三,胡清二,李见四,郭尚志三,刘二、董清各二,王大三,李春、金大各二、李文三,孔春二,汪景华一。


  西直门外小房贰拾柒间:许东二十七。


  阜城门里小房叁拾贰间半:赵景和五间半,谢二四,田举人一,傅四、阮二各二,冯大一,李付二,刘二张百户、魏杰、李言龙各一,李言龙、李平、栗举人各二,胡奎三,刘如二。


  阜城门外小房贰拾柒间:李锐一间半,朱良成二,倪钦二,董义半间,赵虎半间,李彦龙二间半,刘元义二,岳金、朱臣各一,赵景和、翁泽各二间半,李承惠、王奉、唐国相各二,董仁三。


  宣武门里大房壹拾肆间:穆八三,李禄五,高名赡三,高内相三。


  店房一十六间半,每间每季纳钞六十贯,钱一百二十文。每季共钞九百九十贯,钱一千九百八十文。内有洪武等钱一百八十文。西四牌楼房拾陆间半:净和半间,张名一,张道朗半间,赵光玉五间半,惠安伯二,张内相一,田内相六。本县每季轮委佐领官一员,总领其事。选之廊房内住民之有力者一人,佥为正头。计应纳钱钞,敛银收买本色,径解内府天财库交纳,以备宴赏支用。以其为廊房钱钞之头也,故曰廊头。行之岁久,内外势隔,交纳为难。凡应廊头者,率至破家,有行季增一人贴管,于是有正廊头、副廊头之名。然民终不乐为役,多方规避,不脱不止。本县不得已,申著为例,每处各定数家为廊头,自收本处钱钞,挨次轮及,周而复始,其取到名数多寡不齐。北安门东三名,北安门西三名,海子桥东一名,海子桥西一名,鼓楼东三名,鼓楼西三名,钟楼东四名,钟楼西四名,安定门一名,德胜门里一名,德胜门外一名,西直门里一名,西直门外一名,阜城门里一名,阜城门外一名,宣武门里一名,四牌楼店房一名。每季总约三十一家,就中互推数人,阄定一人为正,一人为副,而余悉属之,于是又有大廊头、小廊头之名。数年以来,事体稍定,无论经管官吏不得轻重手,即民间亦知有定数,颇自相安矣。


  窃计廊店房所收钱钞,能几何哉!而一人之不足,则分为正一人、副一人;正副之不足,又分为大二人、小二十九人,且四季环易,赴之若市,脱之若阱,是何其畏难之甚,而分析之烦也?盖尝询之应廊头者,云各廊店房类属勋戚家及中常侍,脱时有转售,总之不出阀阅主人,审是则应廊头进钱钞者,固多中贵人,而天财库收钱钞者,彼亦一中贵人也。无论香火之情,敻异谓何,而成数具在,彼抑何所低昂,藉以徼厚幸耶?缘钱钞悉纳本色,钞质不难揉杂,而钱又定有洪武者凡若干,是皆足难廊头。即主库者,茹冰饮泉,固不能必门下名下之夷且惠也,有如美钞而目之滥恶,旧钱而指为新伪,一不当,再易之,甚至三四易,仅一往还变置之间,而贵入贱出,费已不赀。彼钱与钞,岂能直自别白否乎?矧有钱则有贯有盛,有钞则有藏有护,是犹其铺垫名色,章章可指者。廊头果何从而争之也?说者曰:国家内庭所需,强半召商买办以进,商不闻告病,而事亦不闻有不集者。其值有定数,取之者自不容过其则也。彼廊房钱钞,惟径征本色于各居民之家,故受者得故难之,将谓铢两之征,散之各家,取数几何。而不知统之则廊头数人已耳,主库以是责之,经由掌门亦以是责之,诸在官人役悉以是责之,积羽沉舟,廊头之不能堪也宜矣。诚令改为折色,计其应纳钱钞之价,稍重征之,俾廊头类解本库,听其召商收买,则廊头之所收入,与商人之所领出,数之多寡,昭然耳目。当事者彼亦有心,其谁忍重敛以病之耶?此果何难于弦辙,而徒令正副、大小廊头呼号烦难至于此极!抑今日之小廊头,亦有不甚平者。小之不平,正副可知。如北安门东大房六十六间,每季取用三名,是每大房二十余得一名也。胡海子桥东八十九间,桥西六十四间,每季俱止一名耶?如德胜门里小房四十九间,每季取一名,是谓小房之二三仅足当大房之一二也。胡钟楼西小房六十五间,每季取四名,反视大房有加耶?借曰小廊头各收本处钱钞,利病自不相及。然而阄定正副,率不出各小廊头之中,若较之数岁,彼阄一次,而此已二三,不幸偶屡值之,疏密不悬绝耶?故说者又曰,本色或不可即改,当于此姑调停之云。


○宫庄子粒


   三宫者,今慈庆宫、慈宁宫、乾清官也。国初,民屯田地一例征银当差,别无宫庄。历朝以来,各府州县没官田地渐多,奉旨征银济边,而以其余系之进宫项下,备不时拨给赏地之用。宫庄之名始此。正德末年,奉文查出宛平没官达官地及太监某赡寺护坟等地,宛平有未央宫庄始此。嘉靖末年,又改拨宛平备边地太清观等处一百七顷四十九亩五分二厘三毫,永安乡地二顷四十二亩,庞家庄二十七顷九十四亩二分五厘九毫二丝七微三纤,俱入内。宛平有仁寿宫庄始此。节年勋戚奏讨于内,拨给各不等,庄额渐失。万历元年,内阁传奉圣旨,问:“三宫子粒如何拖欠许多?又昨所进仁寿宫钱粮,比去年少一千有余,查明回奏。钦此。”户部题,行屯田御史丈量清查,造册奏缴。奉圣旨:“是。”万历三年,该屯田御史孙成名备题应征应免数目,查得仁寿宫庄旧额不足,另将宛平香山等处一百六十八顷九十八亩七分六厘七毫拨补,遂以为新仁寿宫庄,以别于旧额地云。万历六年,户部恭进银两,奉圣旨:“这银两着收进,今后仁寿改慈宁,清宁改慈庆,未央改入乾清官。”三宫庄地更今名始此。慈庆宫庄无属宛平者。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七千二百八十二两一钱八分五厘一毫二丝一忽,内顺天府霸州等州县共银二千八百七十五两二钱三分六厘五毫九丝四忽六微二纤,保定府安肃等县共银六百五十三两八钱六分六厘九毫,河间府静海等县共银二千八百二十七两一钱一分六毫,真定府隆平等县共银九百二十五两九钱七分一厘二丝七忽。惟慈宁宫宛平总该子粒银新旧共玖百柒拾柒两玖钱捌分陆厘玖丝捌忽贰微贰纤。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二万七千八十七两七钱一分九厘九毫八丝四忽三微九纤,内顺天府大兴等县共银一万六十二两九钱四分七毫七丝七忽八微四纤,宛平新旧子粒银在内,又保定府清苑等县共银九百六十五两七分一厘六毫九丝五忽,河间府静海等县共银六千九百两四钱九分五厘一毫八丝二忽,真定府宁晋等县共银七千一百九两九钱四分八厘三毫二丝九忽五微五纤。乾清宫宛平子粒银内,除题改潞王府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贰厘伍毫,今改解太仓备边外,实该子粒银贰百叁拾捌两伍钱肆分陆厘伍毫。万历十八年实恭进银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九两四钱九分五厘七毫四丝八忽一微,内顺天府大兴等县原额乾清宫庄地银九千六百九十八两三钱五分三厘六毫八丝三忽一微,顺天保定等府永清等县未央宫改进乾进宫子粒银三千九百四十一两一钱四分二厘六丝五忽,宛平子粒银在内,又通州店房租银七百两。俱隶本县主簿掌管,递年征完,轮佥庄头解赴顺天府,类解户部题进。


  其节年给爵,题准应免地土,有由本县征解各爵者,皇亲杜继祖银玖拾肆两捌钱玖分玖厘,嘉善公主驸马许从诚银伍百肆拾柒两贰钱壹分陆厘贰毫贰丝肆忽,驸马崔元银捌两贰钱伍分。有各爵自征空文转解者,泾简王府银贰拾贰两玖钱壹分肆厘,英国公张溶银叁拾玖两,安乡伯张铎银叁拾玖两肆钱伍分,武进伯朱承勋银肆两壹钱肆分,又太宁侯陈良弼银叁两玖钱,驸马邬景和银叁拾叁两陆钱,驸马游浃银伍两肆钱,驸马杨锺银壹两贰钱肆分伍厘,驸马马诚银陆两,寿定王银伍拾两玖钱肆分叁毫。以上各给爵地银共一十三项,俱详后恩泽项下。


  有解进太仓者,乾清宫改拨潞府银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叁厘伍毫,余地改拨潞府银陆拾伍两伍钱捌分伍厘贰毫。马房银壹百拾叁两玖钱玖分伍厘伍毫。有解纳太仆寺者,牧马草场银肆拾玖两玖钱壹分肆厘。有收贮本县备荒者,首出地征银贰拾捌两玖钱壹分玖厘贰丝伍忽。以上俱不属宫庄,总之子粒地云。慈宁宫地共壹百叁拾柒顷陆拾柒亩叁分捌厘贰毫,每亩征银不等,共征银肆百壹拾捌两壹钱柒分玖厘玖毫捌丝陆忽贰微贰纤。傅恭太监下池敬地八顷八十八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二厘,共银二十八两四钱二分五厘。傅恭太监又还官地下王恕七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十一两。太清观刘明连等地共一十八顷八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十六两五钱八分。豹房张保等地共一顷六十三亩四分二厘,每亩征银二分,共银四两九钱二厘六毫。德胜关外行潮地共一顷八十六亩七厘四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九两三钱一毫二丝。教场等处康勋地共二顷九十七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八钱五分。冰窖吕保地共一顷三亩一分,每亩征银五分零,银五两一钱八分三厘六丝六忽二微二纤。清河等处真保地共二顷九十三亩,每亩征银四分四厘五毫,共银一十三两四分。双线铺李保地九十七亩二分,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四两八钱六分五毫。德胜关外普钦地二顷五十四亩六分二厘八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二两七钱三分一厘四毫。梨树房道增地五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钱九分。豆腐闸张进等地共一顷六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八钱。玉河乡金承恩地七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六分。王岳下许安地二顷六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两八钱。韩堂下同友良等地共一顷六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八钱六分。高店李胜等地共七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九分。稻田村连锐下连洪等地共一顷八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三厘三毫,共银六两一钱。会昌侯孙忠下赵世隆等地共二顷四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两二钱六分。张太师下侯大伦等地共一十二顷三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一十二两三钱正。姬百户下刘仓地一十四顷二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十二两八钱七分。又姬百户下董朝宗等地共二顷八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二两八钱。安顺侯下王镇等地共二十七顷九十四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八十三两八钱二分九厘。焦敬下于仲名等地共一十二顷一十二亩九分六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六两三钱八分八厘八毫。刘大江地共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德胜关外沈镇等地六顷四十七亩一分九厘,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四毫零,共银二十九两三钱五分九厘五毫。


  新慈宁宫共地壹百陆拾捌顷陆拾伍亩柒分陆厘柒毫,每亩征银不等,共银伍百伍拾捌两捌钱捌分陆厘壹毫壹丝。沈福下郭臣等地共三项五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十两六钱五分。胡大臣共地一顷三分九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一分一厘七毫。钱昂下孙才等地共二顷八十七亩七分,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三钱八分五厘。花园角黄堂地共八十二亩二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四钱六分七厘五毫。会昌侯下道增等地共七顷一十五亩一分五厘五毫,每亩征银二分九厘五毫共银二十两七钱七分七厘九毫五丝。岑凤地共六十二亩五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一两二钱五分。分如香地共四十一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三分。延昌寺本住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苗逵地共七十四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二钱二分九厘。庆云侯下李大安地共一十二顷一十四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六两四钱二分。香岩寺正聪地一顷一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三分。极乐寺如佩地共一顷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五钱四分。广善寺觉宁地四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觉洪地一顷五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五钱。静妙庵常远地二顷一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两三钱六分。昌化寺承珂地共一顷二十二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六钱六分六厘。宗岱等地共三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厘。郑泉地七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三钱四分。张宗良地共二顷八十四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四两二钱。平果寺平佑地共一顷七十八亩一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两三钱四分四厘五毫。杨忠下王枝地四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四分,共银一两七钱四分。覃甫等地共九十二亩三分,每亩征银四分,共银三两六钱九分二厘。樊缙地三顷二十七亩一分七厘五毫,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两八钱一分五厘二毫五丝。陆恺等地共三顷七亩三分六厘七毫,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十五两三钱六分八厘三毫五丝。李时春下李清等地共一顷二十九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六两四钱五分。焦敬地四顷七十亩,每亩征银二分三厘四毫五丝九忽,共银一十一两四分,钱宁黄保地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薛景□即大安地二顷三十八亩七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四两七钱七分四厘。范亨下孙承云等地共三顷,每亩征银五分,共银十五两。王岳下陈仲学等地共一顷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五两七钱五分。观音庵下张举地一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六分。曹信地二顷一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两五钱七分。李开先地共九顷四十三亩二分六厘,每亩征银二分二厘,共银二十两一钱八分四厘二毫六丝。马泽下李大金地、张国用等地共一十七顷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十一两九分。和义下丘仲仓地一十三顷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九两一钱五分。会昌侯下魏隆等地共一十一顷三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十四两一钱一分。樊经下魏大贤等地共四十一顷三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百二十四两一钱一分。庞宁下庞佐地七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卢大安地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李承爵下高其地共一顷,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驸马焦敬下郭文冬等地共四顷九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十四两七钱。焦天禄地三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钱。解保地七十六亩五分二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二钱九分五厘六毫。瓮山下禄钦等地共二顷三十四亩八分,每亩征银一钱九分一厘三毫,共银四十五两。


  乾清宫原额地一百壹拾壹顷伍拾伍亩贰分,内除改拨潞府、今改备边外,实在本宫地陆拾捌顷壹拾伍亩柒分,每亩征银叁分伍厘,共银贰百叁拾捌两伍钱肆分玖厘伍毫。静虚观张万初等地共三顷,混元宫王宗顺等地共三十五顷八十三亩七分,旧土城关下胡大朝等共地三十亩,撅山村维庆等地共八十亩,瓮山下禄钦等地共二十八顷二十二亩。


  乾清宫原拨潞府,今改备边地共肆拾叁顷叁拾玖亩伍分,每亩征银叁分伍厘,共银壹百伍拾壹两捌钱捌分陆厘,类解太仓。混元宫下王宗顺等共地一顷四十六亩三分,马仁爵下共地三顷八十八亩,七圣观下郝存住、冯内相等共地五顷三十亩,灵会寺法恂地一十顷,延恩寺方保地四顷六十三亩,灵通观下刘存机等地二顷三十四亩二分,大圣化寺共地七顷,撅山村惟庆等共地二顷五十亩,正法寺平企地三顷九十三亩,德胜关胡大朝等共地二顷三十五亩。


  余地先拨潞府、今改备边,太清观徐尚文等共地贰拾壹顷壹拾贰亩柒分伍厘,每亩征银不等,共银陆拾伍两伍钱捌分伍厘贰毫,类解太仓上纳。太清观下徐尚文等地五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五分。豹房下张保等地一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八分。沈福下刘仲贤等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旧土城下张海等地共二十六亩四厘,每亩征银三分五毫七丝六忽,共银七钱九分六厘二毫。教场等处康勋地二十亩九分八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两四分九厘。清河等处真保地二十亩,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共银九钱。德胜关外普钦地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七钱五分。钱昂下孙才等地共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九钱。花园角下黄堂地五亩二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七厘五毫。安隆等下李福等地共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会昌侯下侯俊等地共八十一亩,每亩征银一分七厘六毫五丝四忽三微,共银一两四钱三分。梨树房下道增地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分。静虚观下道明等地共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五钱二分五厘。延昌寺下本住地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延昌寺基地三十四亩九分四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分八厘二毫。太监苗逵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庆云侯下苑夏地二十一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四分五亩。华严寺下清存地八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五分五厘。香严寺下正聪地六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六厘。景灵寺下谨顿地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五分。景隆寺基地七十亩八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一钱二分四厘。净妙庵下常远地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五厘。掘山下维庆等地共二十六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九钱五厘。昌化寺下刘淮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混元宫下李仁等地共五十一亩八分,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一两八钱一分三厘。寿定王坟下武见等地共四十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三钱六分五厘。极乐寺下如佩地六亩三分,每亩征银二分,共银一钱八分九厘。广善寺下觉宁等地共一十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九分。焦敬下胡仓地二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一分五厘。抄没钱宁下黄保地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谷宗下本宗等地共六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九分五厘。张琚下太山地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六分五厘。马仁爵下赵礼等地共二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八钱七分五厘。云会寺下法恂地五十四亩,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一两八钱九分。钓鱼台延恩寺下方保地一十七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五厘,共银六钱一分二厘五毫。玉河乡金承恩下金仓地四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三分五厘。陆恺等地共四十三亩六分二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二两一钱八分一厘。季时春下李清等地共六亩一分四厘,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三钱五厘二毫。魏彬下魏良臣地四十七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钱二分五厘。王岳下许安地一十六亩三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八分九厘。范亨下孙承云地二十八亩,每亩征银五分,共银一两四钱。牧马草场下陈虎等地共二十一亩五分,每亩征银四分五厘,共银九钱六分七厘五毫。观音庵张文誉下真实地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分。吴安下杨秀等地共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六分五厘。韩堂下同友良等地共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五分。马泽地二亩六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七分八厘。杜府下真立等地共九十六亩六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八钱九分八厘。和义下丘仲仓地四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二钱。正姬百户下刘仓地一十八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四分。又姬百户下孟淮地一十亩,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一钱。会昌侯下赵世隆等地共五十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五厘。张太师下侯大伦、刘天佐等地共三亩五分,每亩征银一分,共银三分五厘。庞家庄下崔栋等地共二十二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六分。中补村李家渠张仲现等地共一十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五钱一分。安顺侯下王镇等地共四十四亩一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三钱二分三厘。柳林村下郭仲举地共三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九分。南茨榆下夏仲官等地共一十四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二分。囤垡村下王宣等地共一十五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钱五分。张名庄下苗仲明等地共七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黑垡村下赵文福等地共五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五钱一分五厘。驸马焦敬下于仲名等地共六十六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九钱八分六厘。河北店下孙志学地一十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一分五厘。真武庙下宁守巡等地共六十八亩九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六分七厘。驸马樊经下魏大贤等地共八十五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五钱五分六厘。庞宁下庞佐地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卢大安地一亩,征银三分。李承爵地六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钱八分。沈镇地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六钱。张锐首出地一顷一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三钱。法住首出地一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钱。樊守祖首出地七亩二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钱一分六厘。马雨等地共二顷九十四亩一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八两八钱二分三厘。王相首出地八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


  北高马房子粒地共叁拾柒顷玖拾玖亩捌分五厘,每亩征银叁分,共银壹百壹拾叁两玖钱玖分伍厘伍毫,解太仓上纳。日登地六顷五十六亩九分六厘,侯英地四顷一十九亩四分七厘,吴聪地二顷二十二亩六分八厘,姚良臣地共三顷二分六厘。陈斌地四十九亩八分七厘六毫,张勋地共七十七亩二分八厘三毫,王自安地四十四亩三分三厘五毫,张勋地二十一亩一分六厘,罗仲举地六十五亩四分九厘,蒋才地四十三亩三分三厘,张大学地二十亩一分五厘,黄资地共四十三亩三分三厘,刘雄地共三顷六十二亩七分三厘,何智地三十一亩三厘五毫,杨洪地一十九亩一分五厘,张喜马佑地四十八亩三分六厘五毫,郑保、雷世贤地一顷四十九亩二分一厘六毫,李堂地一顷一十亩八分三厘六毫,李堂地一十五亩六分二厘,蔡成利、高一科地六十亩四分六厘,李华地四亩,鲍佐地一十六亩一分二厘,罗雍、应奎地三十三亩二分四厘,李惟先地八十二亩六分二厘,王相地八十二亩六分二厘,刘信、吴尚得地共一顷一亩七分七厘,曹成地共四十三亩三分三厘、李仲金地共一十九亩六分五厘,赵和尚地四十四亩三分,李华地共五十五亩四分一厘,康才地一十九亩九分五厘,李华地一顷二十亩九分一厘,李华地八十一亩六分一厘,徐文化地共三顷三十二亩五分八厘四毫。


  牧马草场子粒地共壹拾壹顷玖亩贰分,每亩征银肆分伍厘,共银肆拾玖两玖钱壹分肆厘,征解太仆寺上纳。陈虎地一顷一亩,陈清地六亩五分,刘守节地一十八亩,郑禄地共一顷七十二亩,张进表地共六十二亩,张永地二顷七十九亩七分,郭尚文地共七十八亩,孙华地六十亩,陈大明地共二十一亩,崔仲仓地共一十四亩,崔大官地九亩五分,安世龙地共二十八亩,苗仲明地二十一亩,苗佩受地一十二亩,王相地七亩,张仲现地二十八亩,戴天禄地共三十一亩五分,郭仲举地三十一亩,王宣地一十一亩,李如地一十二亩,李恺地一十二亩,李大金地六亩,魏进地四亩,戴仲满地五亩,善心地四亩,林仲举地三亩,王仲和地七亩,史雄地四亩,张宗如地六亩,温可孝地三亩,晏水地三亩,宋真地四亩,张守礼地四亩,李进地一亩,耿世安地九亩,宋泉地五亩,尹敖地九亩,张万良地四亩,马朝用地一十三亩。


  首出备荒地共捌顷陆拾贰亩玖分壹厘柒毫伍丝,每亩征银不等,共银贰拾捌两玖钱壹分玖厘贰丝伍忽。题准丈前□□等地二顷二十七亩二分,每亩征银四分三厘三毫三丝,共银九两八钱四分六厘。丈后首出李雄地一顷二十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三两六钱。冯臣地一顷五十五亩五分,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六钱六分五厘。李贵李海地四十九亩,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四钱七分。王世佑等地九十六亩五厘七毫五丝,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二两八钱八分一厘七毫二丝五忽。李佑等地五十六亩四分五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一两六钱九分五厘。杨寅等地一顷九十八亩七分一厘,每亩征银三分,共银四两七钱六分一厘三毫。


  给爵杜继祖等地亩,详恩泽下。


  夫王者以天下为家,所在吾宫也;以万国为土,所在吾庄也,而奚宫庄之足云?缘历朝以来,勋戚中贵人,力得乞恩宫禁之上,其生也有乞怜之仁,其没也有泽骨之惠,一经奏请,即得除额。而及其世远势殊,或亲尽,或爵除,其原日所请赐地无所归,则所司收没之,税其地之入,以备两宫不时之需,而籍系之掖庭项下,以此有宫庄之名。然其初固一时献果之养,请与之孝,若曰姑寄,是以待吾嚬笑之赏,俾不得再夺吾民产,意甚善也。乃后来者,更请更赐,更没更入,岁久积为定额,一或不足,至削备边马房之地以足之。而三宫庄子粒遂著为令甲,刊之上供正额,比于大官九府,是岂国朝初制哉!窃计王家之视宫庄,弹丸已耳,若玉食万方,而又别籍一庄,是示天下私也;若不以天下养亲,而以宫庄养,是示天下俭也。我祖宗圣圣相承,皇虞可作,即如黄垡额籍属宫禁者,且弛以与民,祖宪具存,转丸何有?无亦表章未明,吾有司莫以告,而所司无所藉以入告我后已乎?诚访求故实,未有宫庄之时,其取足者何在,而仿古捐山泽、公园囿之意,变价还官,俾悉入民间差遣。上以实府库,而下以苏民穷,大圣人之所作为,顾不伟耶!无已,则请计其岁入,进之司农,无其庄而有其入,不必损上而委曲以益下,是其次也。无已,则又请存其进宫者,惟悉罢赐予之地,售之民间,查照近题,即以变价赐之自置,上不骤夺,而下可渐舒,往者已追,而来者可拒,是又其次也。无已,则又请以地属有司,令一例养马征粮,共分劳逸,而以应进银数派之条鞭,如期征解,不必讳除宫庄之名,变置赐予之额,而民间杂差庶岁少宽一分,上不苦于从,而下不骇于听,此果何难于弦辙,而忍不为一剂量乎?《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有如王畿首邑,穷而不变,吾皇之所有于宫庄者曾几何,而徒令豪奸贵介潜蚀辇毂之民如此也!


○马政


   国朝马政,行之宛平者,洪武年间无可考。永乐十年,令北直隶土民领养孳生马匹,宛平养马自此始。十五年,定南北养马例,江北五丁养一马,江南十丁养一马,二岁纳一驹。宣德间,令北直隶三丁养骒马一匹,二丁养儿马一匹,十年审编一次。弘治间,令北直隶地亩以一半应差,曰征粮地;一半养马,曰免粮地。儿马免五十亩,骒马免一顷。分地养马自此始。正德间,令宛、大二县,每马编地一百五十亩,宛平养马地一千四百二十一顷四十三亩,养马九百一十六匹。隆庆元年,太常寺少卿武金题奉兵部覆准外州县照地征银买马赴依,散寄近京州县喂养,种马变买起俵数少,宛平减去马九十九匹。又,勘明荒地一百九十四顷零,减马三百九十六匹,实编养马户四百四十一匹。查将续报地土均算平分,一半编马,每匹地三顷二十一亩零,每亩银柒分叁厘叁毫,余地一半照旧派编粮差。万历九年,丈过养马地并征粮地共二千八百八十三顷二十四亩零,一例征粮编马。十四年审编,每马编地六顷五十三亩七分九厘六毫,共编银贰拾伍两,每亩每年料草银叁分捌厘陆毫。十八年审编,查照见在额地二千八百六十六顷一十六亩五分,每马编地六顷四十九亩九分零,共编银贰拾伍两捌分玖厘,每亩每年定银叁分捌厘陆毫贰忽玖微柒纤伍沙,每日定银壹毫柒忽贰微叁纤伍尘,给帖付马头收执。


  万历十八年审编马头四百四十一名:德胜关一十五名:刘景春、李章、马一科、陈大、蔡原、邓栾、陈继先、陈汉、李宽、郭荣、李保、张汉、南臣、薛秦、胡大臣。平则关四名:张臣、高其、马祥、崔禄。顺城关一名:赵堂。白纸一图一十三名:李卞、田安、张彦、文敏、海宗、朱保、刘经、李禄、陈锐、张浚、玄还、张浚、杨洪。白纸五图九名:惠观、丘洪马、月西堂、郑治安、张时、来清见、钟圆、林安。香山六图十名:张万初、张义、张平、张儒、张良、滕栾、徐维、海惠坛、王锐、龚英。香山十图六名:赵钦、净敏、冯通、房名、滕栾、高允敬。香山十一图十三名:杜茂真、景李佑、宗永、许禄、王仲学、马进忠、刘实、胡资、广学、申杰,傅忠、李党、道山。香山十二图七名:杜三、王锐、真实、李承恩、张儒、鲍承恩、真实。玉河四图九名:刘廷章、邓俊、滕钦、刘甫玉、高逵、钟大用、王孝、郝瑾、王宁。玉河八图七名:丁朝用、傅月、李运、李臣、梁桓、郝玺、王表。玉河九图六名:李奇、黄安、王伴哥、蔡锦、郝党、庞大银。玉河十图十二名:邓富、邓自升、王宗、曹琖、李儒、李尚宾、卫甫、安代山、邓绢、姚自然、孟云、刘大朝。玉河十二图十一名:李举、曹随、曹廷受、孙龄、张世银、郝勋、梁松、刘万有、贾虎、韩大官、李桂枝。玉河十八图十三名:法俊、郑禄、贺子科、如镇、曹住、李敖、张守银、张禄、苏义、计伏海、章清、岳训、贺其位。玉河二十图九名:张海、佛直、王恕、金仓、王忠、许月、刘继先、张文现、梁彦芳。京西乡二图十名:张惠、樊■〈王巳〉、王安、马大银、张秀、王大金、高寅、高大玉、高世英、季锐。京西四图十九名:赵大嘴、圆佐、孙琖、张朋、陈六十、王添佑、梁瓒、梁仲英、明忠、王友、安大金、张尚贤、梁庆、李承宗、吴奉、彭大学、彭大忠、王相、王大臣。京西八图十名:孙贵、韩名、王康、郝永胜、刘勋、王安、李章、韩宁、刘实。京西屯三图十一名:李安、李成、韩炳、苏锐、李春、马朝勋、徐受、王堂、程佐、李栋、刘万仓。永安一图十三名:萧月、马顺、田佐、赵受、张宗义、彭自来、史文才、马壮、刘仲金、王淮、郑刚、史夫儿、张自成。永安二图十四名:周英、马虎、张月、张自美、张住、周景芳、张海、陈堂、崔保、韩仲举、张拱、刘伴哥、王狗皮、郭龙。永安四图十九名:刘堂、王建常、李春、宋琖、张相、吴景隆、杨汉、李小云、陈茂、赵堂、张世隆、吴定、仇仲仓、吴小斤、赵大敖、赵自然、刘仲仓、仇敖、肖万良。永安五图二十五名:翟其、李仲义、宋泼皮、赵显、王禄、杨万良、张镇、孙瓒、霍志、安荣栾、霍志高、康景芳、刘万良、史见年、韩廷友、马小月、王小孙、寇保、安文、李世豪、史书、张臣、张自强、左小五儿、张万金。永安五图九名:刘廷柱、王环、李万良、王和尚、马小保、赵虎、张学、赵万良、刘堂。孝义乡一图十四名:李相、周万敖、李铎、牛道士、安锦、赵大儒、赵彦和、贾朋、李学、崔天禄、徐世学、刘相、郑世禄、包添甫。孝义乡二图十四名:刘奇、孔宗礼、孔凌云、孔宗义、孔如、孔腾云、沈伟、李进朝、李进昌、张思敬、吴相、杨文学、崔大山、宁秀。孝义乡四图十三名:马甫名、周大金、李应春、靳大金、田大付、杨马哥、李景乾、张成、张九儿、陶松、刘逢晓、马文美、马文雨。孝义屯一图十名:荣大官、邢甫名、张文保、张思恩、郭进礼、郭进纪、陈大金、杨住、张应奎、高应登。孝义屯三图十三名:张万高、李自来、李良、李万敖、孙天正、何天福、张甫仓、邢仓、康应举、李万春、李承云、李万良、李百秋。福宁屯五名:王敖、张如春、张炳、张仲科、王钦相。富安屯二名:李承恩、张囤儿。乐安屯六名:冯大昌、韩雨、郭仲举、张小四、张廷臣、程刚。永宁屯五名:张仲朝、樊友、秦禄、崔廷禄、王彦龄。安乐屯一名:董万川。丰宁屯五名:杨大显、杨礼、王世银、刘大聪、梁狗儿。清水社一图六名:张五汉、牛仲官、李奉、赵琖、刘仓、李世全。清水社七图四名:王山、冯世雄、王尚文、杨自云。清水社十图三名:周世友、韩虎、马万秋。桑峪社三图八名:宋自文、刘春、杨得礼、谭彦名、贾宗雨、宋景禄、张敖、杜西。桑峪社五图九名:米大、高史银、谭进荣、杨伦、齐天福、米继先、于自其、祖相、祖三哥。桑峪社六图八名:张得之、李见、李三仓、王登选、董世才、艾月、王世金、于进云。青白口一图八名:刘奉、岳见、王宗仁、栗东阳、李东安、李文勋、傅守宗、王佑。青白口二图十六名:韩仲朝、韩仲香、王奉、魏仲春、韩栋、孙景华、谷子贵、谷子云、谷子霆、谷子沛、谷尚文、尚子雨、谷子章、谷天禄、韩贵、李进。青白口六图五名:安荣、王大才、傅天香、韩景存、陈能。王平口一图五名:李栋、马进钊、刘可第、王聚香、刘大才。王平口二图六名:吕甫官、安守勋、安自高、杨自友、安属、真景。鹰翅社二名:杨满惠、彭计住。


  如遇外州县解到官马,挨次领养,马头照帖计日收讨银数,不许轮派贴户喂养。如马兑出,截日住止。凡编审以地多者为正,凡领马候寺文,挨次坐名取领,无定数,无定期,惟兑出者,即为空户。万历十七年,空户郭进礼等一百三十四名。万历十八年,空户齐天福等一百四十六名。万历十九年,空户郭蔡五等一百一十六名。凡俵马发到,正官照依来文验膘几分,填给小票与之。凡点验,管马县丞不时点;县正官月点;本府管马通判季点;太仆寺提督东路少卿岁一巡历总点。凡马老,申详,允日估价变卖,计领马年月久近为差,银两贮库听解。万历十九年冬,本县变卖马价共一百七十两零七钱。验马有罚,或病,或瘦,俱责限调养,或腿瘸,或倒死,或失盗,或割鬃尾,俱问罪,申详买补。较马以尺,凡三等,四尺以上者为上等,三尺九寸者为中等,三尺八寸者为下等,三尺七寸以下不准。隆庆元年,兵部为条陈马政利病以裨军政重计事:该太仆寺少卿高应芳等题,本部覆拟准行,本寺较勘铸造铁尺,发行府县,凡验马尺寸,以此为准。别马以色,曰银騔、青沙、红沙、栗色、糖银騔、海骝、枣骝、玉顶、鼻尖、五明、豹肚、四明、玉脸鼻、白沙、桃沙、虎喇、土黄、騔草黄、雪架葡萄、艾叶青、兔■〈早〉、麝香青、烂毛青、赤兔胭脂马、的卢马,计二十五种。宣德天厩之马以色别而名之,其种三百六十,今俱无考。马政因革不常,姑据见行,撮其大凡如此。其他酒醋局拽磨驴、供用库拽磨牛驴、御马监不时传买马驴,诸不关养马户者,其原委俱不详云。


  国朝所重在马政,而近年以来,北虏有警,需马尤亟。中间沿革之实,详本寺志;调停之法,具诸公卿奏疏;方策井然,皆非有司所得言也。若就宛平三年之内,耳目之所睹记,父老之所讲求,簿领之所承事,则有可述者。大都寄养马政,民之便者四,官之便者三,而利害亦略相当。究竟有治人、无治法也。官之便者,谓马寄民间,岁俵岁兑,可无养马之费也;谓近在王畿,朝呼夕至,可无征发之烦也;谓牧地任民开垦,民有丰殖之入,而官亦有租粒之收也。若民,则先年种马,岁责孳生,前驹未俵,后驹又报,赔偿卖刍牧,动至破家,而今皆无之,非兑之营军,则老而变卖耳,其便一。宛平编马四百一十一匹,而岁所领养马,间不及三百,先后次及,非经二三年,不得轮领,所空闲年分,盖几与养马时相半也,其便二。辇下之民,难就羁靮,而每马一匹,惟编地六顷四十九亩零,无能影射为奸,由票又系民间自收,随所有刍豆,辄得因时取给。不必征银,其便三。马与民相习相依,逐水草而居,西山、浑河,远近寒暑,率得便宜从事,较之先年集马牧地,裹粮赴会者,劳费大相迳庭,其便四。凡是皆宛民之所安,而无容别议者也。顾富足大家,多不乐养马,势必转丸及之贫户,而无赖者乃更乐以其身为头役,暨收草料之利,或已未编而身请为役,或人已编而互告退领,官一不察,而愿养马者与不愿养马者,犹之弊薮,是编头之害也。宛平地亩,与各衙门什伍犬牙,民贫,驾言余地,售之贵介,里排不敢问,则为逃绝,而册载虚数,实犁然如旧,其卑近河、高近山、原显不齐等,又类瘠薄,不可以耕,一或入之由票,头役何赖焉?是编地之累也。贫民一充头役,遇所缓急,每指由票内编银称贷子钱,以医眼疮,候期至,收以益之,倘不及瓜,则向各户预征。而奸富者反得乘其亟,以坐徼利筭,未领官马,而先已领养马之直,草料不以养马,而徒以养人。及至俵马发到,给领之日,惟贱买酒糟啖马,而马饥矣。酒糟性热而味辛,性热则马生疮,味辛则不作膘而损力,而马户间且雇以与人,日觅钱数十文为生。马以无主,而水草不时,客以费直,而终日驰骤,甚者持往西山驮煤草入城鬻售,而马病矣。马内病不能啖糟,其势必羸瘦,而彼养马者反指以为骗局,或徙系之借贷之家,而以质马告;或潜弃之仇雠之门,而以盗马告;或割取鬃尾,而以夺马告;展转多歧,莫可方物。及马已死,则又诿之曰病,而摊派买马价于由票地亩之家,驾言赔偿,乞怜于官,宽其偿限,徐售马市中贱直者,善其息养,取足美观,用以塞责。其实彼所收各户者,多至数十金,而所费不过买马数金,罪赎稍有力耳。是皆养马之弊也。查据点册,民户所养马,大半疲弱,不堪兑军,即择可兑者,亦驽钝不前,何从驰射?委官博优恤之名,限以调养而迁延之久,暨合条例,竟得以老变卖。国家有养马之户,而不收俵马之用,其原盖正坐此。矧寄养马,不责孳生,则俵马悉求之他地,冀北空群,价必渐踊。令甲谓何?而今祖宗之意荡然于今日乎!说者曰:管马官不责马户以驹,而惟事点验,非便也;莫若于点验之中,默寓激劝之意。凡点时,姑不急马肥瘠尺寸,而先验其驹之有无,有则给之假票,以息其驹,非驹有他故,不得辄议点,而亦不遽以驹故为罪。驹一有成,则捐其半与养马户,以补数年养驹之费,是有驹即可宁家,驹成兼可获利,此之谓以利为赏,而谓马犹有不孳生者否也?马死不责养马正户独偿,而且许赎罪未尽也。莫若重其死马之令,而潜消其不爱马之念。凡领马,非若干年以上,不得辄以老告,混入变卖之例,一或失盗,或跌损,或眼病,或瘦以毙,则照日住其征贴之数,听正户能自买马验印,始与截领,不许指买马价需贴锱铢,即情有可原,亦必计受马年月远近为差。彼下无可觊之利,而上又有不赦之罪,此之谓以害为罚,而谓马犹有不膘息者否也?或者又曰:国家岁征地亩银,凡几百千,买马起俵,而一经寄养,辄不中兑军,其养马户法虽宽,有空户而正户收银如故,小民不沾实惠,徒令河南、山东、畿南之民坐困征输,而畿内之民又疲于刍牧,是使内外两病,而买马与养马两无实用也。诚令此养马户悉编之良有力者,分为十班,半见养马,半为空户。马约五年堪兑,十年渐老。每年抽在前马一班兑军,退其人为空户;取其后马户一班买马,升为养马户;以一年由票所得银贰拾伍两买马,而以四年所编由票银壹百两空闲,人自买马,则责无所诿,空闲日久,则富有余力。民马之兑军者,五年输次,而军马之应卖者,或不止五年,行之日久,收多除少,马数日充,而各州县俵马之银尽征本色,岁增不知几百千,如此而饷不出积,马不云锦也,有是理乎!此其说在故老,而其利病不独在宛平。姑漫记之,以俟君子除其病而兴其利,存乎人耳。故曰:其人存,则其政举。


○奶口


   东安门外稍北,有礼仪房,乃选养奶口以候内庭宣召之所。一曰奶子府,隶锦衣卫,有提督司礼监太监,有掌房,有贴房,俱锦衣卫指挥。制:每季精选奶口四十名养之内,曰坐季奶口,别选八十名籍于官,曰点卯奶口,候守季者子母或有他故,即以补之而取盈焉。季终则更之。先期,两县及各衙门博求军民家有夫女口,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夫男俱全,形容端正,第三胎生男女仅三月者杂选之。除五兵马司及各卫所外,两县各额该选送二十名,每季于佐领中轮委一员,集各里良家妇,如前行令,稳婆验无隐疾,呈之正官,当堂覆选相同,具结起送,候司礼监请旨特差内秉笔者一人出,合各衙门所送奶口会选乃定。每口日给米八合、肉四两,光禄寺支领;每年更番什物,每季煤炭杂器,两县召商办送,约费铺行银四百余金。每季两县各煤壹万肆千肆百斤,银拾柒两贰钱捌分;木炭一千八百斤,银柒两贰钱;煤土七小车,银贰钱壹分;连三纸七十五张,银陆钱;本纸一百五十张,银陆钱;连七纸五百张,银叁钱伍分;宛红纸肆拾伍张,银壹两叁钱伍分;银朱四两,银壹钱陆分;笔十五枝,银壹钱伍分;墨二笏,银陆分;蜡烛一百五十对,银叁两;芦席六十领,银贰两肆钱;磁碗六十个,银壹两贰钱;磁盘三十个,银陆钱;砂锅三十个,银壹钱伍分;砂■〈石兆〉三十个,银玖分;瓢十个,银贰钱;扫帚七把,银壹钱伍厘;竹箸七把,银贰钱壹分;苕帚三十把,银壹钱伍分;荆筐二个,银陆分,铁火箸十双,银壹钱;茶叶四十五斤,银四两伍钱;簸箕七个,银贰钱壹分;脚价银捌两。以上每季每县各银肆拾捌两玖钱叁分伍厘。春季两县各外加铁锅五口,银壹两贰钱伍分;布帘五扇,银壹两陆钱伍分;铁杓三把,银陆分;铁锨二把,银捌分;铁灸砚二个,银壹钱陆分;木棹五张,银贰两伍钱;木凳五条,银壹两;木杠五根,银陆分伍厘;切刀二把,银壹钱;铁炉钉二十五根,银壹钱贰分伍厘;木盆三个,银玖钱;抬桶三个,银柒钱伍分;吊桶二个,银捌分;净桶二个,银贰钱;砚瓦二个,银壹钱陆分;铁丝灯笼五个,银肆钱;木灯台五个,银伍分;竹帘五扇,银壹两陆钱伍分;豆青茶钟七十五个,银柒钱伍分;铁通条五根,银壹钱伍分;脚价银贰两,两县各加银壹拾肆两捌分。以上各项,俱定于铺行银内支办,每年两县共约费银肆百壹拾玖两伍钱捌分有零。


  每遇内庭不时宣取,则就中选一人,易高髻新衣如宫妆以进,即不当,至十余易不止。然近年以来,夙戒奶口,类不称旨,临事多别选。其以奶口贵者,率不在坐季中。即选中妇,已为文具。而两县所送乡村民妇,且求入坐季不可得,徒令奔走道涂。以此两县官吏,惴惴惧得罪,严求之里老,里老厚值求城市妇以应故事,于是有雇值之费,计内外为差(坐李者三两,点卯者九钱,俱出里长),有打点之费,不肖者或且染指(宛平五十里,近城二十里雇奶口,余三十里供杂费),有上纳之费,至下及役夫,得执数求之,而奶口遂为一居货矣。执事者以事关内庭,不敢犯齿马之嫌,而所费无几,又若不敢为天下俭,储养者因循沿习,取足塞责。顾费之上则为不实,费之下则为无名,殆不可不讲也。


  夫五城各卫所衙门所送选奶口多矣,而功令犹俾两县备送二十名者,政谓里闾良妇,不在城内外选中,惧有遗材百博求之,凡以重储养耳。诚使选之而有可送也,送之而间可中也,所直不在尺寸,他何足较?乃宛平所辖,西出郭不数十里,悉缶盆田家,无论缟衣綦巾,不足争妍如云,即深自修泽,只增颦走,就之选则星棋难周,进之选则资次为苦,毕竟无一备送者,是选之徒举故事,如弗选也。官选之民间不得,势必责之里老,里老不得已,厚值雇近城选罢者,新其服饰,姑以取盈常数,应有司一时之求。及至奶府会选,则又异其言服如村庄,涂蔽耳目,卒无中者,即往还无几,而雇直馈送之费业已若干,是送之徒为文具,如弗送也。夫村妇不如城市者之良也,选送村妇不如城市之便也,人人而知之也。与其责之里老,而致其雇选相欺,孰与实令坊廓,悉选所有而送之乎?与其有司各衙门杂选,而坐今彼此影射,孰与并归一二处,俾小民勿疲于奔命乎?谓宜奏请为令,五城各卫所,悉选奶口,不必更求乡村,两县专一照季备办供给,就免所送名数。倘送选之数必不可损,则或以此二十名增之各衙门,毋累里老潜雇,以民膏民脂而费之刻凤画龙,岁所省民间,不啻百金,而所增各衙门实不过一二名,是又明旨优恤畿民意也。


○三婆


   故事,民间妇无得入禁中者,即诸宫女已承恩赐名称,其母非得旨亦不入,惟三婆则时有之。一曰奶婆,即两县及各衙门选送礼仪房坐季奶口,若内庭将有诞喜,则预召数人候之内直房,产男用乳女者,产女用乳男者,初亦杂试,候月余乃留一人。一曰医婆,取精通方脉者,候内有旨,则各衙门选取,以送司礼监会选中籍名待诏。入选者,妇女多荣之。余初至宛平,曾选一女,年仅十五六,而考其医业,则应对有条,即大方脉家不过焉。盖素习以待用者,习俗然也。一曰稳婆,即民间收生婆中,预选籍名在官者,惟内所用之。如选女,则用以辨别妍媸,可否如选,奶口则用以等第乳汁厚薄,隐疾有无。如内庭有喜,则先期预集老于事者直宿,日夕候之,事定乃罢。诸婆中有一经传宣者,则出入高髻彩衣如宫妆,以自别于俦伍。民间亦以此信而用之。医婆、稳婆,事竣皆得出,惟奶口一幸留,则终其身事所乳,得沾恩泽,无复出理,其食报盖特隆云。


  闻之古,汉建元时,乳母某不法,宾之理,藉东方朔以微言中之乃解。末年,诸妇挟禳术游禁中,至起巫蛊狱,几危社稷。宋孝宗朝,某民妇以医业幸事两宫,为构大衅,而彼且怙宠至受贿百万,此其始因。总之,三婆之类,蠢然匹妇,非若艳巧之可倾人城国者,而汉武、宋孝,又号称英辟,独奈之何而坐受壅蔽,不至大破坏不之觉发乎?以是知乱政不必男戎,移人不必尤物,明或炀于近习,而权或溺于嬖佞,其所由来者渐也。惟皇朝治先齐家,制度特密,内庭六尚,一如外庭官制,诸色人曾不得轻出入禁中,即有召用,非特旨不可,而事毕应出与否,又约束森列,略不假借,凡一切朝政威福予夺,悉无所与。以故二百余年绝无有若而人干法纪者。家法之严,真足以超轶千古而法程万世矣!矧诸妇有劳于国,生则时赉之,没则厚葬之,荣以殊号,守以坟户,报德报功,极隆且备,不必为堤防之举,而诸妇自兢兢享富贵终其身,令诸妇有知,其可愿孰与汉、宋两朝故事哉!


○土工


   宛平县力役中有静乐堂土工三十一名,安乐堂土工二十九名,每名工食银一两二钱,额于均徭人丁中编给由票,听头户自应。盖专掌内庭物故宫女殡送之役者,名曰土工,疑于土掩,而实不然。静乐堂在都城西,阜城门外五里许,砖甃二井,屋以塔,南通方尺门,谨闭之,井前结石为洞,四方通风,即火所也。安乐堂在北安门内,有屋数楹。令甲,宫人有故,非有名称者,不赐墓,则出之禁城后顺贞门旁右门,承以敛具,舁出玄武门,经北上门、北中门,达安乐堂,授其守者,召本堂土工移北安门外停尸房(在北安门外墙下),易以朱棺,礼送之静乐堂火葬塔井中,莫敢有他者。凡宫人故,必请旨。凡出,必以铜符,合符乃遣。凡堂房皆掌之中贵人,凡授受皆以籍。其宫人出,父兄或在者,从棺所送之堂外而止,不禁也,而亦不得入。嘉靖末,有贵嫔某,捐赀易民地数亩,围之堂内,其后焚烬不愿井者,悉内地中,今亦隆然高起。彼盖行佛氏语,谓得浅土,可速轮回,然实非初制云。


  按:汉制,采女得充掖庭,与中涓以给使令,皆被恩无常赐。而燕赵之收藏,齐楚之冶丽,曼立望幸,比于小星之衾稠,此犹周制嫔御属也。至拱事椒兰,籍名粉黛,不可胜纪矣。然生则尚飨大官,殁不闻有为之制者,岂泽枯之仁独遗若辈邪?我朝监古定制,委曲周悉,非有名称,不得赐墓,示有等也;非合铜符,不得出櫘,重宫禁也。夫既礼送之出矣,而必付之烬掩,防奸欺也。以敝帷敝盖之义,施掩骼埋胔之仁,必建塔而焚之。若曰,佛之徒以王宫殊色,因缘示寂,非女子乎?瘗雁建塔,乃旌彼德,旃檀荼毗,劫灰清净,是令若辈受旷荡之恩,何恤以神道设教,而不与民间蔂梩同也?抑有说焉:买地而瘗烬,非制法初意矣。顾掩之亦必有道,而特不得比于泰厉乡厉之末,夫岂真狗马者伦与?倘可义起,请乞推广皇仁,固亦立公孙泄之余波哉!


○驾相


   皇城重围内墙外曰内红铺(前九铺象九翟,左、右、前共廿八铺,象廿八宿,隶五府勋臣)。外墙外曰外红铺(计七十二铺,象七十二候,隶留守等指挥,铜牌为信,铃箭为警。有太监提督,科道巡视,车驾司查点)。其城内外各街巷更铺则曰白铺(总小甲,计日钱,更隶五兵马司)。凡有倒卧及缢溺者,自外红铺以外,该地方径报五城相结;惟红铺以内,直达禁城,则题请差随驾锦衣卫官一员,行据宛、大二县官相验,具印结,奏请定夺;其或尸在红铺界,守者至较分寸多寡,分内外不少贷。原祖宗意,盖防内臣壅蔽,而以耳目寄守土官云耳。缘传宣不时,或夜半亟召,而辇下正官,每多公出,势不及坐以待事,以是两县轮委佐贰一员,月直其事,候内旨下,则当直者亟携仵作趋命,即寒暑雨夕,无论也。宣、弘前,犹闻有异同者;自正德末,逆瑾用事,驾相始渐具文,事权一惟内卫是听,两县惟携空印结临事填之,相毕,奏得可,尸出北安门者从北城,出东西两安门及两长安门者从中城,各兵马司具结领掩,是否虚实,司法率不与闻,非若外郡县三覆检,平之廷尉,亭谳疑法云。


  古语有之,赏先远,罚先近。非故难乎近也。毋亦近则指顾易到,恩泽易流,而稍一壅蔽,则阶前万里,故不欲以后赏者施之罚,冀法从近始,此明法敕罚之微权也。我祖宗时,驾相必令两县正官会同印结,稍涉疑似,必送法司;视外郡县专委一人,尤加详慎,正古先近之意。乃今轮委佐贰,携空印结以听命于厂卫,宁独有司之不职哉!夫律重人命,狱贵初情,郡县书狱,即初招得情,必再三驳检,详之两院,平之廷尉,五年犹遣司寇郎充恤刑使者,分道并出,诚重之也。而一经驾相即署成案,非不许亲属奏辨,而竟莫有自为之疑诘者,岂外检多可疑而驾相可不疑耶?案查法台驳检成狱,一岁所平反几何,所亭谳几何,疑重疑轻,梏摹立异几何?而所奉驾相议即为律,可即为令,曾无几人得蒙参送杂治,岂外之人皆毙于人,而内之人多自毙耶?令甲:佐贰官不得检验。而驾相则两县繁剧,非分理不可,无论其代正官往也,即印结空填,直署正官姓名,明为期罔而不能避,岂外州县佐贰尽不足信,而佐贰内邑者遂可尽信耶?且见行事例,凡厂卫缉事,人命强盗,不论大小虚实,率送法司,不敢遽以一检一审为是,而驾相一奏,非奉特旨下法司,莫敢问焉,岂厂卫不自信于缉事,而遽可尽信于检验耶?夫既不得覆检覆审,又不得专断特闻,又不得隶法司平允,如使相之而尽得其情,尚不与外之治狱同科,万一失于折断,奈何使辇毂之下不得与四海共戴照覆之明?此于祖宗时立法初意,或不能无悖也。窃意两县正官会同,本以防壅蔽,而其流弊,至于佐贰印结乃徒以具文,脱有轻重低昂,有司即不任其咎,安得姑诿之曰吾为之求其生哉?如谓法令所制,必有深意,非小臣所能知,则先臣诸葛氏有云: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平明之治。又何其倦倦无已也!

○养济院孤老


   宛平养济院在城内河漕西坊(大兴在府前孤老胡同),有公府一所,群房十二连。然京县官例不得擅收孤老,惟改元或国有大典礼,则有诏下部议行县,查都城内外之老疾孤贫者,籍其年以请,无常期,亦无常数,惟上所命。即男若妇是否两县贯,无论也。万历纪元,宛平收萧俊等一千八十名。七年,大婚礼成,又收刘真等五百名。十年,皇长子生,又收李聪等五百八十五名(大兴收数如之)。每名口月给太仓米三斗,岁给甲字库布一匹。就中各选立会头数名,每会领管百余名,月一集院,候县丞查点。物故者,则除之。开具实在名数,关县结报本府,转文户部,行文所司,给米布如其人数。其初制固犁然备也。岁久法玩,此辈每藉口仁政,不赴点所,会头因而盘据其间,亡者十不开一,存者十不给一,而利遂归一人。间有家饶衣食、富于士民者。委官稍绳之法,则群然噪呼,引其老而瞽者百十人,秽身结衣,集长安道,候九卿过,则环泣而乞怜,故以两县苦点状告。其秽既不可近,而麾之又不得去,过者率为所窘。有司惧得罪,无敢点查者。间申请本部严行,此辈则又托词官廪不给所需,散村觅食,乞宽其点限,阴徐集无名者冒应之,其该管官吏多博长厚誉,不欲尽其情,而点查遂竟成楮灾矣。余始至宛平,初阅职掌,心窃疑之,已问之承行吏,问之委僚,又问之孤老头,则又对出一口,莫得其间。余乃严绳承行者以法,立索原日报名册卷,得之乱籍中。据其原报年岁,以年为序,类为一册,遂查得百岁以上者五人,九十五岁以上者二十七人,九十一岁以上者五十二人,八十五岁以上者百余人,八十一岁以下者不可胜数。乃召其头,谕之曰:尔孤老长生固如是哉!夫人生七十,古以为稀,至百岁则又难逢矣。而尔孤老之中,乃其多如是!余闻之往事,稽尔数,则尔以见在对;集尔点,则尔以哗哄。余兹与尔约:不悉扰尔,姑自七十以上者每一岁为一队,吾与尔共质证之,无已,则尔实首之可也。诸孤老乃稽首曰:奴辈食大官廪诚滥,有无多寡,惟命。余乃为约法,听计年渐除之,半年之间,遂得除百余名,即可省太仓米数百石、库布百余匹。继此嗣而行之,庶乎涓埃之一助也。


  按,养济院遍行郡邑,所以广虞周困穷无告之仁,何其犁然备也!彼犹曰不虐之已尔,哀此茕独已尔,未尝人衣而人食之如今制者。乃群四方疲癃,待哺于辇毂之下,而流弊觞滥,至使会头作奸,势难辨诘,朝廷煦育之恩,祗恣蘧戚狼鼠之欲。故虽太仓、内库岁有予,月有给,终不能俾吾一缕一粒悉惠乃无告之人。籍名收养,多至数千余人,岁费当若干!此外,又有舍饭,而鹑衣鷇食,扶携颠连,号呼衢路者,犹然在也。即计年渐除,未有寡之又寡,以至于道无乞丐之理。盖尝反覆思之,有策焉。此颠连号呼之人,强半皆三辅近地,闻诏来赴,不远千里,而太仓、内库所给赡收养米布,皆四海转输惟正之供。彼上供转输,费且几何,乃至收养皇仁,名存实亡如是。窃意莫非王土,莫非王民,孤老固安能尽养之京师乎?夫三辅郡县,皆有养济院,所收养者多不过数十名,非不可移以居,而三辅郡县正赋,非不可移以就食也。试使审核,见今应给养赡者,原系近地何郡县人氏,官给之券,令其回还本处养济院,照例收养,关支应得米布,就准本处正项起存钱粮内扣给除数,即郡县各增加孤老,不过数十名,而京师见在应给者必已减除过半矣。以起存钱粮内准数扣除,则省转输一二之费,其便一。以本处流徙之民,就养本处养济院,生则聚居,风土相宜,死则首丘,无出乡境,其便二。既已回还本乡,则必籍名在官,势不能复来京师,其便三。回还者既不能复来,则京师之土著者,与四方流寓之远不能归者,易于稽查,不复庞杂,而会头无所为奸,其便四。各州县之民,知已往者究竟归之本籍,而又俱各得所,则将来者无复妄意非常之恩,自不致聚徙奔投,呼号载道,日拥辇下,其便五。不然,舍此而徙设法稽查,按册点验,无论点查之难,即旷恩呈汪濊,而衢路鹑鷇终未见其有济也。


○契税


   永乐初元,都城设立都税司、九门宣课司,专掌一应货物之税,验值为差,不知何时革去各门之稍僻者并入都税司,正阳门、崇文门二宣课司,安定门、德胜门二税课司,共五处,俱隶户曹掌行。凡宫府所需,及各衙门大小杂费,咸取办之。两县官止税城外田契,候十年大造黄册,一举事毕,会计其数报府,仅供地方公用。其外府州县,事体相同。此外,如典买房税,虽明载律令,莫掌行者。至万历伍年,都税司大使周希林受赂重税发觉,本府题奉部覆钦依,始将都城典买房契税专属两县管理,而宫府内外一应供应改取给之。


  顺天府为清查税契银两以裕财用事:奉户部札付前事,该本部题,贵州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顺无府尹王之垣等题:臣等伏睹《大明律》内一款: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仍追田宅价一半入官。钦此。万历四年二月内,都税司大使周希林私擅税契,本府查非本官职掌,问拟应得罪名。所有应该某衙门税契,向未查理。近奉户部札付,为缉访事,内开:税契银两是否都税司收受,每年约计若干,等因,到府,奉此,通行各宣课司并宛、大二县查核。随据宛、大二县知县李荫等,并都税司大使江桂芳、安定门大使李文魁等各回报,并无税契缘由,已经呈报本部去后。为照税契银两,原非无名之征,凡外省州县,俱有此税契,且律开不税契者既有半价入官之罚,则凡民间置产为子孙谋,而贻以白契,其心必有所不安,且恐有生奸以争之者,是税契又民之所欲也。既为法之所当税,又为民之所欲税,乃不着落一定衙门税之,顾使大使若周希林者,得借其名以私其所入,殊非事体。伏乞敕下户部,酌议税法,行令宛、大二县掌印官征收贮库,仍置立循环,赴府倒换,照依行事例,造册查盘,钱粮缺乏,不无万一之助矣。等因。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为照民间典买田宅,原有税契征银旧例,本非无名之征,律开不税者,必有半价入官之罚,且州县皆有此行,况辇毂之下,乃无归一衙门,致大使周希林有私税之奸,既经酌议具题前来,相应依拟题请,恭候命下,札行顺天府,转行二县掌印官,出示晓谕,凡遇典买田宅,将原立文契赴县税过,查照契内价银数目,每银壹两,照律征税三分贮库,仍置立循环文簿,赴府倒换,照依铺行旧例,一体造册查盘,如有侵冒,务要尽法追究重治。再照税契之弊,为官吏之,所干没者,十常七八,若不立法稽考,则虽有造册查盘,其弊终难清刷,合无行令该府制造长单,用印钤盖,两县挨年月日,收一契即填一单,如无收之日,即填无收,而又通严行五城各坊总甲,五日一报该府,各买卖业主姓名及价值若干,亦挨年月日,以便查考县单,庶几稍免干没,而征之民间者,不致虚冒矣。伏乞圣裁。等因。万历五年三月十四日,户部尚书殷正茂等具题。十六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抄出到部。为此备札到府行县,云云,云云。


  节题又将免过赏赉地亩内里甲银两,改于税银抵补,即羊脑猪胰,喂猫鲜肉,俱必协办。宛平自此多事矣。顾彼时税额如律,法令必行,两县岁税每至万金,以是节年赢余无算,有司者虽有应酬之烦,而无处置之苦。至万历十年,本府以祷雨三应,题准户部,覆奉圣旨:铺行尽属五城征解,典契与卖契四十两以下者全免,四十两以上者减律之半,每两止征一分五厘(减税原委,府题、部覆,俱见铺行银下)。继此,县官不复与闻坊甲典买之事。房牙不赴县打卯,民间巧伪日生。已买而犹讳之曰典。价多而分为数契,减之使少。业已赴城更名,而且绐县曰未典、未买。诸作奸犯科,伪印匿税,一切莫之敢问,而宛平税额遂颓焉顿减,岁不及前十分之二三。万历十一年后,节任知县朱衮、孔祖尧经管除支尽先年积藏,又借别项题寄库银至四千余两。万历十五年,知县徐启东窘急,申恳本府,奏下部议,奉圣旨:照近年题准事例行支应,不敷着另行措处(府题、部覆,俱见铺行下)。盖自是徐知县在任三年,又拖欠工部应供内府抬柴夫等银数千两矣。万历十八年七月内,知县沈榜受事,查得交盘税银止五十二两,而所应支解项下新旧尚有四千余两,日夜讲求。


  宛平县为查催备赈抵赎银两事:蒙盐院宪牌前事,仰县速将节年寄库备赈银两若干文簿送院,以凭具题济边。如该县将备赈银两一时那用,即刻将别项银两凑足,毋得分毫短少,等因,蒙此。照得卑县自万历十八年七月十三日到任,与升任徐知县交盘库藏册开,本院备赈银肆千壹百两,而实在银止贰千肆百陆拾两叁钱叁分零。卑职见之,不胜惊骇。比细求其故。缘本县先年积贮充溢,支解未窘,自万历十年以后,蒙本府题,将典契及买契四十两以下者,并铺行下三则银两,悉行蠲免,遂致取用不足,而旧派一应支解,犹然如故。且支解银两尽系内府阁部寺衙门供应,于是前时本县官吏束手无策,万不得已,甘冒那移借贷之禁,而姑为苟且塞责之谋。万历十五年内,该前任徐知县备经具申本府,蒙批,候有银之日,陆续补还,遵奉在卷。除陆续处补外,今蒙前因,查得见在库银止有贰千壹百柒两陆钱零,其公费借支过银玖百叁两玖钱零,合候裁夺。其起解各衙门借支过银乙千捌拾捌两零,虽系前任官吏及地方公事,卑职亦当待罪即处。但照前项银两,借贷之源,已非一日,而经承之吏,亦非一人,以多年之积负,而卑职欲身任之于一旦,又恐库藏匮乏,实无处补之路。合无恳念前官借贷,俱出穷促,俯赐宽恩,姑俟卑职历任稍久,代为节缩查处,苟得一分之余,即补一分之数,则庶乎公事渐完,而各官亦蒙恩于无穷矣。万历十八年十月,知县沈榜申。顺天府宛、大二县为乡会渐近,钱粮匮竭,恳乞及时议处,以济大典,以免违误事:职等先任,叨蒙外省,所在凶荒,虽云空乏,然中间或入少而出幸无几,或出多而他可措处,苟一节缩,尚能支持,今蒙补任京邑,则供应之繁,与库藏之匮,未有如是之甚者。卷查两县额供,上自内府各监局,大而阁部寺院科道等衙门,诸凡钱粮,皆取给于税契铺行,汁一年之内,税银每县额派支解银壹千柒百陆拾捌两伍钱零,行银每县额派支解银伍千捌拾陆两零,二县约共支解银壹万叁千柒百玖两有奇。然此姑就一年言之也。总计三年之内,乡、会、殿试、武场等,二县实共约费银伍千陆百玖拾壹两零。然此犹自簿正常数言之也。二县设附辇毂,每有卒然之费,如圣驾谒陵,则两县费约千余,大婚及选驸马等项,则两县费几四五百两。万历十六年,又新增翰林院裱褙工食等银,两县亦几百两。近日寿阳公主丧礼,又奉旨取用,两县费各几百。又如变染布绢,两县奉文,预借明年条编银壹百贰拾两。其他费出意外者,难以悉举。当其宫府取办之时,势急燃眉,稍一迟违,责谴交至。此两县所出之数之大较也。顾较其所入之数,则有大不同者。先年里甲不革,税契不减,铺行九则全征,每年两县约入贰万余金,是以未尝告窘。至万历八年内,蒙本府条议,将两县里甲银两摘改税契铺行项下。至万历十年内,又蒙题,将铺行下三则免征税契,买价不及四十两及典价,一概免税,其买价至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壹分伍厘。议将税契存留,并库贮银两抵补通融支用。户部覆奉钦依在卷。夫里甲革矣,行银减矣,税银又从而裁焉,自后财源遂竭,兼且税契牙行,隐匿不报,宾主影射为奸,赴税者十无一二,铺行银两又惟五城征解,缓急完欠,全不在县,计终岁所入,两县不过柒千余两。至于存留一项,原自不多,而一遇圣驾谒陵,并累岁凶荒,动免过半。两县惟以三项裁减之银,而欲应年有增加之费,遂至六七年间,官储一空,日甚一日,借支者无从处补,拖欠者无可起解。在宛平县,借支过盐院备赈银壹千捌拾捌两零,又借别项官银叁千玖百肆拾肆两,拖欠未解者尚有工部抬柴夫、太常寺等项,共叁千玖百叁拾壹两玖钱零。在大兴县,借支过别项官银壹千伍百柒拾叁两玖钱玖分零,借支过屯院备荒银陆百伍拾余两,拖欠未解者尚有太常寺糠夫银贰百捌拾叁两伍钱。借支者见奉清查,拖欠者日蒙催逼,此两县告匮之请,所以年年申渎未已也。万历十六年,蒙本府题复,税契铺行,奉圣旨: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这税契减纳,及铺行下三则,俱照近国彦题准事例行,两县支应不敷,另行议处。户部知道。钦此。又蒙户部俯念两县之甚,无他可处,议将买契四十两以下照例均税。又奉圣旨:这税契还遵前旨行。钦此。不得已,两县除将库积银两并节年存留通融支尽外,搜刮先年库贮黑漆铜钱,申允搭支,少救燃眉。今年张则并库钱尽之矣。额增之钱粮,毫不可省,而经费之财源,一无所措,此职等不得不披沥上请,仰遵明旨,所谓另行议处计也。然议处之方,不过量入为出而已。若以两县岁支为不可减,则当于其所入而措处之。盖官民一体,有无共之,有余则免,不足则征,此古今谋国之大经也。方先年两县积多库盈,此有余之时也,故前此题请裁革里甲,减免行税,正欲以国之已足者而暂宽乎民。今两县库竭用乏,此不足之时也,似此久宽之民,似亦宜查复旧例,以足经常之费。合无恳题请将税契照依《大明律》内,不论典买田宅多寡,每两俱税银三分,候有余之日,仍照题准事例减免,则官民相济,缓急相时。议处所入之方,舍此无他术矣。若以税契、铺行为不可复,则当于其所出而议处之。如会试、殿试,天下之公事也,乡会、武场,内八府之公事也。今铺行、税契不足如是,而额费犹然处办于内,此非所当议处者乎?又如宫府有不时之需,或圣驾谒陵等费,在国家大事,费诚难省,而惟取给于两县之空库。又如兵部取用车辆,既有递运所,又复及之两县,取数甚多,实用无几。又如各衙门支解银两,据数既当取盈,时诎何从处给?此又非所当议处者乎?合无恳将公事属天下者,派之各省;属直隶者,派之八府;属各衙门者,设法酌处。总计两县之费,岁定若干,何处支派,此外不时之需,何项支应,则费出有经,官民无累,而庶事毕集矣。况京师根本重地,识者尚欲多方厚贮,以备不虞,而今乃匮乏至使支尽存留,犹不免那借拖欠之若,若一遇水旱之变,意外之虞,又将何以济之?此尤不可不为长虑也。缘系云云。万历十八年十一月,知县沈榜、王建中申。


  廉得税契不足,率由假税及豪猾不税所致,捕犯人解镇、李守约等,伪刻顺天府宛平县印各二颗,契尾板印粉各二套,置之法,并捕邵盘等,没入其漏税价千金。旬日内,宛平得增税银二千七百余两。适有奏议异同者,税契立时罢,不行。至十九年正月,吏、房二部题覆,凡买宅者,先赴两县税完,执契尾赴城挂号,否则不准更名,奉圣旨:通行遵守。


  吏部等衙门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事:吏科抄出,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题:臣惟国以民为本,民以财为命,故凡圣王知人情莫不欲富,则厚之而不伤;知人情莫不欲逸,则安之而不扰,诚为国本,所系至重也。方今四方民穷,我皇上恻然忧念,每宣之诏旨,欲为民父母者安养之也。况京师之民,又根本所系乎!臣接管北城以来,适触时事,不容隐默者,敢为皇上陈之:臣于本月十五日收到顺天府宛平县知县沈榜申文,内开:本县原有税契银两,节年拖欠数多,皆由牙行人等通同作弊,见获伪造假印犯人解镇、李守约、王纪、沈杰,解仕假雕顺天府石印一颗,木印三颗,契尾印板、印色等项,并审出假契三宗,诓过银三十七两,欲将臣等五城房号簿自十五年起尽发该县查究。臣一睹申文,见本官精明综核,摘伏发奸,是所谓能臣也,若可敬也。及臣询访其实,则本官自访拿假印之后,蔓延类引,科罚横行,如水户邵盘即罚银柒百叁拾两,徐象罚银叁百两,以臣所知,二户已过千金,况所不知者乎!邵盘、徐象,以不义致富,反复漏税,即罚之不足恤也;若中人之家,良善之类,则弗堪矣。以此言之,实所谓民贼也,甚可骇也。夫京师之民,原无恒产,止以居房为业,衣食不足,即致变卖,有数年而一更者,有一年而再更者,甚至不能一月居者,在五城有房号之征,在府县有税契之课,良亦苦矣。愚民无知,每买过房屋,止于五城察院更名挂号,并不赴两县税契,此其罪不能辞,然其情可悯也。况自十五年至今,其间更名者不知凡几,可尽查之乎?既查得其实,可尽罚之乎?若臣等将号簿发下,则彼且藉察院之名,益济其贪饕之计,不至竭民脂、兴大狱不已也。此在刻薄好奇者,莫不韪之以为能,而臣则以为非所以厚畿民,安国本也。王者藏富于民,即房号而捐之,无不可者,忍使无知之民,一旦穷且困乎?谅非为陛下惓惓爱民之意矣。臣愚以为往者不必过追,来者可以法杜。合无容令顺天府出示晓谕,自十五年正月以来,十八年十二月以往,凡未经报税及假税者,许其自首免罪,则小民必将悔其前之失,而乐其罪之免,无不尽数报官者矣。此号簿可以无查也。其十九年正月以后,容臣五城察院凡遇告更房号者,酌其产业之厚、价值之多者,状批二县,量收税契;其房屋止于数间者,不得一概病民;仍令二县,各置五城房税循环二簿,每月终送各城对查,如此则自无漏税之人,自无假印之弊。此其杜之于先,不愈罚之于后耶?至于宛平知县沈榜,据其发奸,其功实小;论其滥罚,其罪实大,非圣明之世所宜有也。夫臣以监察为职,彼以查核为请,臣非不欲也,为根本之民,干连之从,恐诛之而不胜也,傥过刻而致伤,或激之而成乱,则臣亦与有责矣。伏望我皇上勿以臣言为迂,敕下部院,转行该府,赦其已往之罪,杜将来复萌之隙。其沈榜贪臣,速赐罢斥,地方幸甚,愚臣幸甚。等因。随该巡按御史荆州士题:为遵职掌直陈属官查税之事,恳乞圣明俯赐洞察,以昭公论事:臣于本月二十二日,接得邸报,见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一本,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等事,大略以税契故,参劾宛平县知县沈榜贪污,乞要罢斥,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则沈榜契税一节,部院查议的实,圣鉴自有明断,似无俟于臣之再言。盖臣叨膺上命,巡按顺天,宛平乃其属县,官果不法,臣当首论,安敢隐忍不言,庇贪吏以殃民哉?但朝廷之法,恤良民不宥奸民,今榜之所发者,奸民也,非良民也,臣请以事之始末,敢据实为我皇上陈之:臣于十二月十二日,据宛平县申:为捉获伪造印信事:照得本县一应支解钱粮,俱额坐税契及铺行之内,其税契规则,照本府印发编号契尾,填为银数、年月,仍用本县印信钤盖,发买主收执,遵行已久。自万历十年以后,前银年减一年,十无一二,遂致本县节年拖欠工部等衙门钱粮银叁千玖百余两,见蒙载入考成,督催欲行参究。卑县本年七月十三日到任接管,密访不足之由,多因牙行通同买房居民,交通棍徒,假刻府县印信伪税。且见查考之权,不属本县,肆然无忌。向欲申查,缘各犯踪迹暗昧,人赃未获,不敢惊扰。本年十二月初八日二更时分,捕获犯人解镇、李守约、王纪、沈杰、解仕等,当于各家搜出石雕顺天府印一颗,木印三颗,契尾印板二套,紫粉印色一块到官。又审出各犯印过各家房契三宗,伪造印信,花押标判俱全,骗过税契银三十七两。为照卑县各项支解,既题改税契数内,则税契之银数,即卑县正供之额数也。乃各犯伪造印信,公然税用,以国法为并髦,以官银为家计,今惟据其印信、印板,俱用二套,则其用之之数必多,观其印文,俱渐觉光平,则其用之之日必久。合无俯批严令各房牙,通将令房起数,从实报县,将伪税者谅其原不知情,免罪改正,惟于犯人名下追完税银,将漏税者念其无知犯法,免伊入官,准首补税,仍止自万历十五年伪造印信年分查起,其以前年分姑免究。等因,到臣。批行该县严究确招报夺,去后。随据该县申称:问得犯人邵盘,供:系宛平县人,专一结交四外走空光棍,赚钱致富,买到娼妇数十名口,招诱在官假印犯人李守约、王纪、沈杰等,结为死友。万历十七年十月内,用价银柒百柒拾陆两,契买不在官李内相大时雍坊房一所;十八年五月内,又用价银六百五十三两,买到不在官王大成大时雍坊房一所,俱未税契。恐后查出,与李守约等商说,欲行投报间,守约等笑说:税契事打甚么紧!税他何用!留些税钱,咱们买酒吃。待验契之日,再作计较不迟。是盘听允,就不合不行赴税。又有在官水户徐相,万历十五年二月内,用价银一百五十五两,买到不在官樊江大时雍坊房一所;十七年十一月内,用价银五百一十两,买到不在官张爵大时雍坊房一所,因与盘相熟,见盘房都未税契,亦不合不行投税。至万历十八年十二月内,本县新任沈知县见税银项下支解数多,投税人少,因而访知李守约等假印税契情弊,随于本月初八日夜,将各犯人赃拿获,审出前情,拘盘与徐相到官,再三研审,追出盘等原日所买各家前项文契,当堂辩验未税是的。随蒙沈知县参看得本县支解钱粮,既蒙题改税契项下,则税契之银数,固即额供之正数也。今邵盘、徐相,乃敢恃伊党与,藐视宪章,以致本县拖欠正供,官吏受比,而犹然锦衣美食,不能为国家入数分之税,则三尺之法,将安用乎?夫以一二水户,且玩法至此,则其他城社者可知矣。以四契之小,即匿税银数十两,则其他大厦者可知矣。在大时雍坊密迩前门者,尚且如是,则其他五城偏僻者又可知矣。法纪荡然,真堪痛哭!除通同正犯情节,从公详审虚实另招外,合将漏税一节摘审,据律亟惩,以树风声。其入官银两,候追完之日报入税契循环簿内,即作税契项下正供之数,俾耳目为之一新,而国用为之少济,是诚地方之大快也。将邵盘、徐相问拟买宅不税契者律各笞五十,仍追价银一半入官,招详到臣。除将邵盘、徐相如拟发落,李守约等从重究拟详外,为照伪造印信,律有明条,隐匿税课,法当究治,辇毂之下,有此巨蠹,本官能用心稽查,不避嫌怨,遂起风闻,致此参劾。臣与以仁同台臣也,均有监察之责,何心异同?盖以仁之见,惟恐波及不辜之民;臣之见,亦恐累及无罪之吏;即异也,亦同也。且榜之原详见在,中间亦有自首免罪之说,曷尝一于苛刻为哉?实乃守正,非为好奇,谓榜为任事过急则有之,谓榜为别有他肠,臣敢必其为无也。若果有苟且之念,将恐恐然惟惧人知,敢明讨号簿于五城哉?敢明申文移于臣院哉?况申文中,明言供题准之正额,何得为囊橐之私计?以此指为科罚,则律文可以不用;以此议其罢斥,不无隳任事者之心也。臣以为过矣。其事之真耶伪耶,赃之入己入官,耳目昭彰,又谁得而掩之?伏乞敕下部院,再加访核,如果榜系科索的实,速宜罢斥,以为贪污者之戒,倘或原未染指,犹当仍令照旧供职。其税契一事,当如以仁之请,容顺天府出示晓谕,自首者免罪,仍候五城批发状词,照数收纳,置立循环,以听稽查,庶上可以裕国家之经费,而下不至于病无知之小民矣。等因。俱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通抄到部。臣等会同都察院左都御史臣李世达,看得御史邵以仁题参宛平县知县沈榜,查核税契,自访拿假印之后,科罚横行,乞要罢斥,仍乞赦愚民已往之过,酌定查税新例;及御史荆州士题称,沈榜不避嫌怨,所断银两原未染指,当仍令照旧供职,各一节。除酌定税例,系隶户部掌行,听径自议覆外,为照沈榜愤税额之久亏,幸邵盘等之发觉,据律拟断,追半价入官,原非法外科罚;且既经呈详按臣批允,登报循环,又无入己之赃,似难拟斥。祗缘本官五城申文,于邵盘等追价一节,原未声说明白,以致巡城御史风闻论劾,既该巡按御史荆州士开具始末,代为昭雪,相应依拟覆请,合候命下,仍令沈榜照旧供职。其查税一事,候户部议覆施行,缘系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遵职掌。直陈属官查税之事,恳乞圣明俯赐洞察,以昭公论。及俱奉钦依,该部院知道事理,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万历十九年正月十七日,吏部尚书臣宋闳、都察院左都御史臣李世达等题。十九日奉圣旨:沈榜既无科罚赃私,准免究。京师小民,当加意抚恤,以固根本。今后五城及两县,不许搜求苛刻,烦扰地方;有故违的,科道官指实参治。户部尚书臣石星谨题,为积弊当厘,愚民可悯,恳乞圣明赦往过,定新例,以重国本事: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巡视北城御史邵以仁题称云云,等因,奉圣旨:该部院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查万历五年三月内,为清查税契银两以裕财用事,该顺天府府尹王之垣等题,本部覆议,行府转行各州县,凡军民人等典买田宅者,将原立文契赴县税过,查照契内价银数目,每银一两,照例征银三分,如有冒破隐欺,尽法追究。等因。覆奉圣旨:是。钦此。本年十二月内,为清查税契银两,酌陈时宜,以禁奸弊事,又该本官题议秤收税银,立柜之法,等因。本部议令各州县掌印官悉心查理,着实举行,等因。覆奉圣旨:是。钦此。又查得万历十一年四月内,该顺天府府尹张国彦题,该本部覆议,将都城内外居民买田宅者,二十两以上,照旧例,每银一两,仍税三分,不及二十两者,免税;典田宅者,四十两以上,买价一半,每银一两,税银一分五厘,不及四十两者,免税;如原系实买捏写暂典,事发全追税银,问罪,等因。奉圣旨:朕念都城小民累苦,这税契既系祖制,着买田宅的,价至四十两以上的。俱减半纳税,典房的,俱免纳税。钦此,钦遵。在卷。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除税银额数奉有明旨,无容别议外,为照都城税契,乃两县岁办支用银两,凡文武乡会科场,及各戚奏讨坟茔地价,并各衙门一应供用,悉取诸此,此项银两,输之两县,而总之皆顺天府管理,其循环倒换,出入稽查,亦惟该府掌行,旧规也。至于收纳房号,告更名姓,悉系五城兵马分管而督之各御史,亦旧规也。此皆各有司存,无容侵越于其间者。既经巡城御史邵以仁题议前来,相应覆请,恭候命下。本部札行顺天府,即行出示晓谕,自十五年正月以来,十八年十二月以往,凡未经报税及假税者,限一月内各自首免罪,俱勿追税,若有故违不首,被人告发者,依律拟罪,仍追节年所匿课税。十九年正月以后,凡告更房号者,必先将原契赴二县税过,该县即照契内价银,如四十两以上者,遵照先年题奉明旨,每银一两,税银一分五厘,仍将应税银数备填该府原发契尾,用印钤盖,付本主听候巡视五城御史投告更名,如无税过契尾,即系匿税,五城御史即将原状批县查究,不得概准告更;内或有以四十两分为二契,希图免税,及伪印假税等弊,各御史备行检验查处,两县仍将税过银数填入循环二簿,每月终送本府查对,不必更送五城衙门,致有多事之扰。其税契过多,与别项弊端,听御史查参,仍咨都察院转行五城知会施行。等因。万历十九年三月,太子少保户部尚书臣石星等具题。二十四日奉圣旨:是。


  民间始复稍稍投税,然竟不得如昔日奉法之谨云。


  总计节年岁入,除年远外,六年内册卷俱尚可考。万历十四年分,知县孔祖尧共收过税银八百一十四两零四分三厘二毫五丝。万历十五年分,署印本府通判曹钥收过税银四个月,共银一百八十八两二钱九分三厘五毫;知县徐启东收过税银八个月,共银三百九十六两四钱五分七毫五丝;本年共收银五百八十四两七钱四分四厘二毫五丝。万历十六年,知县徐启东共收过税银五百六十二两一分一厘。万历十七年,知县徐启东共收过税银五百八十八两四钱二分六厘五毫。万历十八年正月起,至七月十二日止,知县徐启东共收税银一百五十五两七钱一分四厘二毫;七月十八日起,至十二月终止,知县沈榜收过税赃银二千九百五十一两五钱九分五厘;本年共收银三千一百零七两三钱九厘二毫。万历十九年分,知县沈榜收过税契银二千一百三十两六钱七分六厘。多寡悬绝,不啻数倍。其见行规格,县置号簿一扇,并契尾每次二百张,申之本府用印合钤,半在尾纸,半在号簿,发县收贮,候有投契者,粘连印给,查照契价应税银数,即时填入尾纸,并印钤簿内。契尾用完,缴簿报数,如前再请。另置循环簿二扇,申府印发,每季细填收支数目,赴府倒换一次,每年类送缴查一次。每按院巡历,委官再查一次。每月初八日、二十二日,总甲房牙赴法通寺,听候本府清军厅查点,备将税过房契总报一次。其出数多寡,视成案期会,候部府案令,授受以籍,支下以领,解上以批,即纤尘不许置轻重手。细散支解数,别详后郊社各项下。夫宛平税契,宫府百需在焉,是则盈歉之数,政与铺行银相埒,非若外郡邑杂支可以时诎缓期,可以藏虚节费,关系地方,甚钜且重。矧出纳又责在有司,讵可避聚敛名,不亟为讲求也?彼有慨今日不足之状,而追求昔日有余之故者,莫不曰昔年岁入且数千,今则岁不数百;昔年岁出且余若干,今则借欠几八千余,此非昔之税也,无论契之典卖无分,价之多寡,俱得全税,每两三分,而今不然也欤?顾以时事揆之,减税之后,六七年间,几不振矣。而一发觉伪印匿税之奸,旬日之入,辄可抵三四年之逋,一有异议,立时罢不行矣。而一奉部覆,其减税之入反过未减之半,此其故不昭然可镜耶?夫惟圣作则,而善调琴瑟者,亦不必在改弦柱,此政仍其旧,治齐者所以先报政也。本奉旨,支应不敷,另行措处,而谁则能别白事理,以取盈于契税之内,是为悖上。再奉旨,税契还遵前旨,而谁则敢声执律令,复诛求于税则之外,徒为扰下。所贵崇信王章,恪守新约,随时随事,张而风之,毋使民心久而玩焉。如前作奸犯科者,隳此成法,而因以布扬圣天子爱养畿民盛心,舍此恐非吾有司者所得讲也。抑吾有感焉。闻之节年诸臣,议及税契,不啻再三,而我皇上辄有特旨,一则曰京师根本之地,当加意优恤,一则曰朕念都城小民困累。宸衷所向,诚蒸蒸厚也。乃籍记宛平报到都城房舍,强半贵有力者之家,否则富商大贾寄寓转售,而典价一契且有至六七千金者,彼所谓土著小民,曾不得置足百一,沾丐买价半税典税全免之恩。三复睿旨优恤都城之词,讵可令根本畿民若此耶?吾以是又知律令不问典买,一例全税之意,祖宗贻谋燕翼,盖周且远矣!


○铺行


   铺行之起,不知所始。盖铺居之民,各行不同,因以名之。国初悉城内外居民,因其里巷多少,编为排甲,而以其所业所货注之籍。遇各衙门有大典礼,则按籍给值役使,而互易之,其名曰行户。或一排之中,一行之物,总以一人答应,岁终践更,其名曰当行,然实未有征银之例。后因各行不便,乃议征行银。其法计生理丰约,征银在官。每遇有事,官中召商径自买办。本意为行户、当行赔貱不赀,故征其银,不复用其力,取其物,即古免役钱、今徭编银差之例。行之既久,上下间隔。宫府不时之需,取办仓卒而求之不至,且行银不敷,多至误事。当事者或以贾祸,不得已复稍稍诿之行户,渐至不论事大小,俱概及之。于是行户始群然告匮云。征银法,分九等:上上则征银九钱;上中则征银八钱;上下则征银七钱;中上则征银主钱;中中则征银五钱;中下则征银四钱;下上则征银三钱,下中则征银二钱;下下则征银一钱。旧制每十年本府题请差科道二员,开局特审,行委两县佐领,坐定坊所,会同该兵马司正副兵马,亲历各铺,验其生理,公定等则,类呈科道再审,请旨定夺。征银贮县,专一预备宫府及各衙门支用。嘉、隆间,收支数无可考,大约铺行全征,每年约一万余两。万历七年,该审编科道题请:商贾去来无常,资本消长不一,更定伍年清审一次。银则犹照旧数征收,除优免酒户银二百九十八两九钱外,每年两县实征银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逃亡随时补足。除大兴县外,本县以坊铺多寡远近不一,乃参酌错综,定为四阄,俾佐领分任之,彼时征入以时,颇足支解,未至大敝。


  吏科等衙门给事中等官郑秉厚等题:为仰承德意,议处铺行未尽事宜,以永奠民生事:臣等钦奉明命,清理铺行,夙夜祗承,惟恐有负。除备造交册、具本进缴外,但利之所在,或有当兴;弊之所在,或有当杜;旧法之有碍者,或当为之变通;近规之未备者,或当为之采补。辄敢条为六事,乞敕下户部查议题覆施行。计开:一曰:节铺行之力,以纾重累。臣等查得铺行清审,十年一次,自成祖皇帝以来,则已然矣。但惟排甲卖物,当行而已,未有征银之例。后因行户赔貱不赀,苦不堪命,乃议九则征银。官司召商买办,此盖征其银,不复用其力,法之变而通者也。若今之买物,仍责铺户领价,则其赔铺之苦,犹夫故也,征银又何名哉?臣等吊查铺行支销款目,如内府供应及五府六部各衙门年例杂费,乡会科场各等用,至为浩繁,中有不必赔补而利在者,则奸商包买包纳;有赔补数倍而害在者,则拘铺户领价,责之买纳销批,此非铺户今日之膏盲乎?如蒙敕下各该衙门查议,有可代价自买者,俱照先年给事中赵格等题准事例,尽解折色。其不得已,应解本色者,则顺天府酌勘议价,责令宛、大二县召买,或在商人,或在铺行,但须彼此情愿,不得定以铺行之名,以致重累。买完仍给批。当该员役解赴各衙门交纳,凡刁措、留难各项夙弊,严行禁革,庶铺户之积困少苏,而今日之征银有名矣。一曰:宽买办之价,以免赔貱。夫物有贵贱,则价有低昂,此时估之法,所以防冒滥也。近日各衙门交纳钱粮一切无名使费节奉明禁,肃然一清矣。但转输不无耗费,物料又必精美,使正价之外,略无赢余,则赔累之苦,在所不免。况今议令在官员役买纳,不复累铺行,苟不议处停妥,终非可久,此所谓法不在严,而在必行也。合无今后买办照依时价,从宽议处,中间如车脚工价,必不可已之类,价外量为处给,不妨从实开报循环文簿,听候查盘,但不许积年奸猾,巧立名色,希图侵冒,庶立法得宽严之中,而官民无偏累之苦矣。一曰:严卷册之守,以防埋没。夫文卷册籍,所以纪往示来,有司之符卷也。烛弊防奸,恃有此耳。臣等受命之初,即吊取前次审编卷册,皆称年远毁失。间有一二存者,又残缺五次。此其埋没,情弊昭昭。今十五余年,官更吏代,无凭参治。今次审编,臣等备造文册,用印钤盖,发各州县收掌,其该府治中,亦发文册一套,以便专督,使或仍前可存可去,则臣等终岁之精神,徒供一时之文具已耳。合无今后该州县官吏,交代一应铺行卷册,务同铺粮文簿交盘接管,该府治中不时吊查,如有抽掣、改补等弊,即便重究。庶豪右之铺户,不敢夤缘脱漏,而奸贪之吏胥,不得模糊隐匿矣。一曰:密稽察之方,以革侵冒。夫铺行银两悉民脂膏,其出入之度,省核之法,均不可不慎且密也。近该顺天府金府尹题议铺行革弊事宜,中间查取,似属周详。已经户部题奉钦依遵行,臣等无容再议。但查得旧额银数,通州,宛、大二县共该八千八百五十两。今次审编,据宛、大二县甲为仰遵旧制等因,优免正贴酒户外,并通州实银数共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比之旧额浮银一千七百九十余两矣。即当递减,以宽小民。但查钦依内,欲候至下次审编,积剩银两数多,然后议减,此固公家弘远之虑也。由此计之,愈久愈积,愈剩愈多,苟不设法稽查,终归奸贪囊橐耳。合无以后年分,专责该府治中督理,备造收支册籍,岁终府尹仍加覆核,将每岁余剩银两,类总题知,以充供用,以候减征,庶弊窦不升,而用度恒足矣。一曰:议征收之法,以便责成。臣等查得,隆庆五年以前,在京铺行,俱五城兵马司征银,类解顺天府贮库听用。不知中间事体,有何未便,后改宛、大二县征收,自此官民两便之矣。臣等窃惟京城铺户,多非土著,两县未易制之,其势然也。若五城正副兵马,既各司一城,一城之中,又各司一坊,临辖固亲,钤束亦易,催者不敢不用命,纳者不敢不依期。揆之事体,实为此便而彼未便,所当酌处者也。但愿奉钦依,改行事理,臣等未敢遽议。一曰:定清审之期,以苏穷困。臣等窃惟京城内,商贾之来去无常,而资本之消长不一,即一岁之内,难以定拘,况积而至于十年之久乎?时久则弊滋,而吏书总甲,乘机射利。有消乏者,法所当免也,则曰,册上有名,而必征其原额。有新开者,册故无名也,则又曰,当顶某户,而勒令其代输。有搬移者,其铺见在也,则曰,某户逃故矣,当除其名。有顶替者,其行未缺也,则曰,某户消乏矣,当减其则。神出鬼没,莫可究诘,以致贫者破产,无息肩之期;殷富者轻贿,得幸脱之计,此皆清审过期之弊也。近该南京户科给事中傅作舟条陈内一款定期编审,以示苏息。该户部覆奉钦依,移咨南京户部转行各衙门,凡遇审编铺行之年,查照五年一次旧规径自举行。臣等看得南北铺行,事体相同,其五年编审,相应一例举行。但事体颇烦,人情易诿,如旧例以十年为期,今且过其五矣。合无今后遇戊、癸年分,顺天府即题请差官举行,庶国法常昭,而猾蠹不作矣。万历七年正月,内奉圣旨:户部知道。户部为仰承德意,议处铺行未尽事宜,以永奠民生事:该本部福建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吏科等衙门给事中等官郑秉厚等条陈六事,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看得条陈六事,俱应依拟,但铺行银两旧系该州县征收,若欲改令征催,恐催银者一官,收银者一官,衙门隔别,反滋科扰,相应酌处题请,恭候命下本部,札行顺天府,并治中傅希孟,行令通州,宛、大二县,仍照前规,各将铺行银两,除陆续优免酒户银二百九十八两九钱外,每年实该征银一万六百四十一两三钱一分,依时催解府库,以备两县四季请给支用,其佥报收头,须择殷实之家,不许听凭请托求免,以致偏累。各衙门年例、合用物料,照依近题规则,如应解折色者,即解折色,应解本色者,如数买办。仍查时估的实酌为增减,买完给批,当该员役解赴各衙门交纳,不许刁措留难及巧立名色,希图侵冒。其铺行卷册,如遇官更吏代,即同钱粮交簿交盘,岁终,府尹将收放册籍,仍加覆核类总题知及报部查考。至于审编铺行在南京者,既已五年一审,事同一体,亦应戊、癸年分,该府先行题请差官举行等因。万历七年三月,本部尚书张学颜具体。奉圣旨:是。